“你说这帕子是……”李妈妈不敢相信,原来自己拼命四处寻找的女儿一直就在身边,她走到双音身边,不由自主的满含热泪,牵起她的手婆娑道:“你娘给的吗?”
双音没好气的甩开了她的手,看了看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终于不再忍耐,将床上的衣物一把推到地上怒道:“李妈妈从小看我长大,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贼不成?要搜便搜,也不问一声?我自知身份低微,李妈妈要找什么?不妨直接跟我要!”
李妈妈忙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解释道:“你从小跟二姑娘一同长大,吃穿用度也同她一般,姑娘是如何对你的?尚大人又是如何对你的?咱们不能坏了良心不知感恩,那两页纸……若真是你拿了,便还给姑娘吧!”
双音十分生气说道:“好一句咱们,以前我只当,我与妈妈同是下人,可以称一句咱们,今日看来,你是将我看做贼人,我哪里敢同妈妈称咱们?我没有拿姑娘的东西,请妈妈自重,以后不要再来我屋里!”
李妈妈忙道:“双音你听我说,你误会我了。”
双音却不愿再多听,起身打开了房门说道:“贼屋子里脏,请李妈妈移步。”
“双音,其实我是……”李妈妈正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双音却使劲将她推出屋外,随即决绝的关上了门。
李妈妈拍了拍门说道:“双音你先开开门,我还有话要说。”
见屋内没有回音,李妈妈自知理亏,实在不该擅作主张来她屋里翻找东西,再一寻思,日子还长,不如等待时机,以后等她不再气了,再同她相认,于是只得悻悻离开。
……
林京墨在屋里憋了大半天,虽然自知不善女红,但她还是想按照商时序说的,亲自做几件衣裳给小外甥,李妈妈满怀心事从外面回来,林京墨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做好一半的小袄子举起来说道:“李妈妈你看,我做的好不好?”
李妈妈伸手接过衣裳看了看,摇了摇头道:“针脚太疏,左右袖子都长短不一,这样的衣裳怎能送给小殿下呢?”
“是吗?”林京墨折起衣裳比了比,果然是不一样长,于是将小衣裳随意的丢在一边说道:“我果然干不了这个!”
李妈妈笑着又将衣服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拿起剪刀跟针线认真缝了起来,林京墨坐在一边看着衣裳在李妈妈手中慢慢化腐朽为神奇,叹道:“还得是李妈妈!”
李妈妈将小衣裳改好后,不知为何竟还贴心的在小衣裳的衣角处刺了一朵小梅花,这朵梅花与双音帕子上的一模一样。
做好后,李妈妈将线剪断把衣服递给了林京墨,林京墨笑道:“长姐生产在即,明日我便进宫将小衣裳送给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顺着领口摸到衣角处的小梅花,惊喜的问道:“好漂亮的花,这是什么花?”
李妈妈看着小衣裳满是慈爱的说道:“这是梅花,是小人家乡冬末最常见的话,它会冒着风雪一直来到春初。”
“好特别啊,开在冬日里的花!”林京墨转头看向李妈妈:“李妈妈今日看起来像有心事的样子。”
李妈妈看着林京墨,明明满怀心事,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
……
早朝过后,商时序跟余慨之被皇帝齐轩州叫到了房,他看过陆安民的遗后,又看了看商时序跟余慨之整理的材料,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外面通报中令陈缅正与吏部尚林远志求见,他才将手中的折子合住。
陈缅正率先开口:“陛下,证据确凿,陆安民三年来不断上希望增加粮草以应对北燕军,而北境实际的军士数目却与追加粮草不符,他包藏祸心,与北燕里应外合,私吞军粮,他的认罪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的独子陆非程也不日便会抵京向圣上请罪。”
齐轩州闻言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林远志,见他始终无动于衷,于是对商时序说道:“商爱卿北境跑了这么一趟,也认为事实如此吗?”
商时序回道:“启禀陛下,人证物证俱在……”
岂料不等商时序答完话,林远志却先开了口:“人证物证俱在?我问你,人证是谁?陆非程?他只能证明遗字迹是陆安民的!根本没有人亲眼见过陆安民有跟北燕军勾结!物证又是什么?是这封谁都能伪造的信件?还是你们从北京带回来的账目?哼,粮草与军士匹配不上!这些需要你亲自去查吗?就是因为匹配不上,有疑点才让你去查,你却查些台面上明摆着事来糊弄陛下!”
“林尚!”陈缅正不冷不热的说道:“陛下在此,商侍郎还未回完话,你急什么呢?难道因为他是你的内婿便不顾朝廷理法了吗?此处可不是你林尚教育女婿的地方!”
林远志却寸步不让答道:“哼,中令此言差矣,我既然是吏部尚,就有权纠正官员,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女婿,难道明知他错了,还要同中令一般包庇他不成?”
陈缅正冷笑一声道:“哦?他错了吗?商侍郎去了一趟北境,查到了北境
守将陆安民与北燕军勾结一事,错在何处?难道因为陆安民与林尚是好友,所以他串通北燕人也无罪?”
“中令!我何时说过陆安民无罪?”
“林尚,既然他有罪,你现在又在替他争辩什么?”
“够了!”齐轩州见两人争执不休,直接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地上:“原来北境一直都虚报军士数目,以此骗取粮草,将南陵征来的粮食都运往了北燕,你们二人一个是中省中令,一个是吏部尚,是我朝肱股之臣,为了谁是谁非在此处吵个没完,有没有想过,南陵的百姓何其无辜?身为北境守将勾结敌军,以为死了就可以赎罪?”
林远志闻言跪倒在地说道:“陛下,陆安民身为北境守将,出了这样的事,首当其冲要负上责任,可是倘若还有其他人勾连北燕却没有被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