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思乱想中,依沫扛不住困意,靠着十一也沉沉睡去。等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缩在十一的怀里,像爬山虎那样紧紧的攀着十一,而被攀的某人,正微笑着盯着她看。
“啊,你醒了啊。”依沫赶紧坐起来,整整自己的衣服,又伸手摸了下十一的额头,“你退烧了,这真是太好了。”心中沉甸甸的感觉立即消失,这真是打心底的高兴。
“我没事了,昨晚就觉得有人不停的靠过来,身上还冰凉冰凉的,我躲都没处躲,只能抱着冰块睡了一夜,想不退烧都难。”十一忍着笑,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你说什么呢,我这是牺牲我自己,在给你退烧呢。”依沫脸红了,此时边上的老虎动弹了几下,呜呜的叫着。
“你是饿了还是渴了啊?”依沫摸出身边的水袋,顺着老虎的嘴倒了一点水,又拿出一直温着的肉干塞进它嘴里,但老虎并没有吃,而是更用力的踢着腿,想要蹬开束缚的绳子。
“你看,它是不是要生了,有羊水出来了。”依沫发现老虎的屁股底下湿了一大片,以她仅有的妇产科知识判断,这只老虎快要产子了。
“我们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松开绳子?这样绑着它会不会难产?”
十一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产子这种事情,往常村里都有村医,他们这些年轻男子是绝不可能观摩的,这方面的知识甚至还没依沫丰富。
老虎挣扎的更厉害了,依沫心中不忍,随即动手解开了绳子,十一都来不及阻止。老虎得了自由,一跃而起,就想往洞外跑,奈何洞口生了一大堆的火,才靠近就被热浪吓退,它仿佛思索了片刻,又可能是被阵痛影响,就在尽量离人远的角落慢慢躺下,开始不停舔舐自己的屁股。
随着它的舔舐,没大一会儿,一团包裹着黏液的小东西顺势滑了出来,依沫惊喜的上前,老虎也不担心她会伤害自己的宝宝,任由依沫抱起小东西,用沾湿的纱布擦拭胎膜和黏液,是一只眼睛还没睁开的老虎宝宝啊。依沫小心翼翼的擦着,直到擦干了才把老虎宝宝放在妈妈的肚皮边,只见小老虎就拱着脑袋寻找奶源,香香的喝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虎妈妈一只接一只的顺利生产,竟然有六只虎宝宝,可把依沫乐坏了,虎仔真是太可爱了,捧在手心里软软的一坨,甚至还有点点奶香。
十一背上的伤刚结拢,看老虎没有伤害依沫的意思,便没有上前,只倚着墙壁看着依沫帮老虎接生,看她轻手轻脚的样子,不自觉的嘴角就噙了一抹笑意。
“天下幼仔都是一般可爱的呀。”最后一只虎宝宝降生之后,依沫感叹了一句,满足的看着六张嘴吧嗒吧嗒的喝奶。
“你想过自己的宝宝是什么样子么?”依沫抱着膝盖,坐在十一边上。
“你想过吗?”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我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如果没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准儿现在我已经在试婚纱准备嫁给他了。你知道婚纱什么样么?就是白色的,一层层轻薄的纱衣,像波浪那样展开去,身后铺的长长的,身后还有两个小花童捧着裙尾。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十一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很想快点回去跟他结婚?”
“我们不会结婚了,他有了其它女人,还不止一个,在我们的世界,是讲究一夫一妻的,如果不能一心一意只对一人好,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那如果你有很多个喜欢的男子,也不能在一起么?”十一不太理解一夫一妻的意思,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不喜欢,只要喜欢了便在一起,不独享,也不会伤心。
“其实人的心很狭窄的,如果真的爱上了,是没法和别人分享的,无论男女都一样,只有不够爱,才无所谓。哎,算了,反正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能从这里出去,想这些也没用。”
依沫拍拍身上的泥土,“你好点了吗?还走的回村子吗?老虎也生完宝宝了,我们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十一试着站起来,略微动了下手脚,背上已经好了不少,没有新的血液涌出。但十一并不想就此回村,这样两人坐着聊天的感觉让他很是留恋。“我怕是还得在这里待一天,等伤口长结实点才能走。”他假装疼痛,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样啊,那也好,干脆我们再休息一天,虎妈妈也刚生完孩子,需要恢复下体力吧。”依沫丝毫没发现十一心里的小九九,“我盘点了下我俩带的水和干粮,再撑一天完全没问题,就是这只虎妈妈,也不吃肉干,不知道会不会饿。”
似乎为了响应依沫的话,虎妈妈低低呜咽了几声,有点委屈的样子。
“你太挑食了,就不能吃点饼凑合下么?”依沫摸了摸老虎的脑袋。“我也不会打猎,不然我可以出去打个鸟什么的。”听着洞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依沫一脸无奈,她浑身的本领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毫无用处。
“老虎的伤口我看已经结疤,等它恢复体力了,我们放它走就可以了。”十一挪过去检查了下老虎腿上和脖子上的伤,已经凝成了血痂
。
“也是,就是我看它很辛苦的样子,刚生完宝宝,还在喂奶,总觉得应该给它多补充点营养。”
“或者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鸟引到洞口呢?只要离得足够近,我就有办法射中。”十一摩挲着自己的弓箭,这个武器在这里就是王者。
“这个容易,我出门揣了一把瓜子,想着路上可以嗑,我去把火灭了,然后把瓜子撒在洞口,可能就有贪吃的鸟上钩了,反正这会儿是白天,没有火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嗯,有我在,不会让有野兽靠近的。”这点自信十一还是有的,比起抛下依沫他出去猎鸟,这个方法可是好上太多了。
依沫把大块的烧的木头往洞外拨了一些,撒了水浇熄,剩余的小火苗就用木棍拍打熄灭,烟雾很快散去,在离洞口米远的地方,细细撒了一片瓜子,然后就退回洞里,和十一一起静静等待。
林子中的鸟警觉性很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那贪吃的飞下来,啄上一颗瓜子就立即飞走,完全不停留,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鸟安全的吃到食物,就有了那胆大的,开始停留在原地方便吃的更多,抓住这个机会,十一的箭稳稳当当的射中了其中最肥美的一只。
“哇,你的箭法太神了。”依沫雀跃的奔出去,将大鸟捡回来,扔在虎妈妈嘴边,“你快点吃吧,补充下营养,还有六个小家伙在等着喝奶呢。”
老虎听得懂人话似的开始进食,场面过于血腥,让依沫不忍直视,心里确实明镜似的,这就是生态链,一环套一环,对于动物来说,捕捉并吃掉猎物是生存之本,本来就无所谓残忍一说,真正残忍的是有些人类,以虐待取乐为由残害动物。
进食之后的虎妈妈心满意足的拥着小宝贝们闭上眼睛休憩。十一把洞口的火升起来,还可以和依沫在这里依偎一天一夜,这个想法让他不自觉胸腔满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