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一声巨响,不计其数的铁砂从枪管喷涌而出,山鸡的两条腿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直接瘫倒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发令枪也脱手而出,丢在一旁。
祁同伟捡起发令枪,重新给土铳装上子弹,杀出了门外,只见两个蒙面男人愣在原地,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看身形应该就是彪哥。
而叶飞已经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但仍有鲜血不断涌出。
“狗日的,你们找死。”
祁同伟怒目圆睁,抬起土铳就要开火。
彪哥身手十分敏捷,一闪身躲到了呆头身后,把他往祁同伟身上推了过来,自己则转身往楼下飞奔而去。
“轰……”
呆头避无可避,几乎一人承担了所有火力,应声倒在了血泊中,祁同伟顾不得管他,再次子弹上膛,居高临下,对准已经跑到院子门口的彪哥,按下扳机。
彪哥被打的踉跄倒地,但他似乎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马上又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村口跑去。
并非祁同伟枪法不行,主要是因为民间土铳制作粗糙,精度不够,而且是散弹,发射出去的弹幕呈伞状,距离稍微远一点,就只有少数一部分铁砂能够命中目标。
祁同伟正要去追,却看见叶飞的肚子血流不止,他害怕叶飞失血过多,只能放弃追赶,把叶飞背下楼,放进自己崭新的黑色普桑里。
刚开出村委会大门,住在最近的几户村民已经被枪声惊动,闻讯赶了过来,也包括林守业两口子和小学校的刘瑞英。
“刘老师,你跟我上车,帮叶飞捂住伤口,林守业李燕,你们去喊村里人起来,越多越好,就说抓坏人,其他人立刻去追匪徒,他被我用枪打伤了,用电筒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血迹,有的话沿途去追,记得带上锄头扁担什么的,他身上有刀,注意安全。”
“祁乡长,我们要不要报警?”林守业问道。
“报个屁,把人追到直接打半死,拎回村子绑起来,楼上还有两个被我打成重伤的,把他们看好了,不准找医生给他们治,死了活该。”
话音刚落,黑色普桑的马达声就轰鸣起来,如离弦之箭般往红山乡飞驰而去。
乡卫生所的过道里,刘瑞英忐忑不安地看着祁同伟。
她虽然听说过祁同伟打废周世宝的事情,但却从未亲眼见过他变得如此可怕,此时的祁同伟,怒发冲冠,两眼通红,浑身是血,宛如地狱死神一般。
“祁乡长,你冷静一点,叶飞他会没事的。”
“我冷静不了,那几个匪徒是冲着我来的,我为了自救,故意惊动叶飞,让他吸引匪徒的注意力,没想到又害他中了一刀。”
“这是个意外,你是叶飞最尊重的人,只要他知道你有危险,一定会奋不顾身保护你的。”
“我知道,这已经是叶飞第二次为了我舍命相搏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恩情,那几个匪徒,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这时,卫生所的医生出来了。
祁同伟赶紧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从受伤的部位看,应该没有伤及重要器官,我们也暂时帮他止住了血,但他现在有失血过多的危险,所以要赶紧输血,并且进一步治疗。”
“那赶紧输,赶紧治啊。”
“祁乡长,我们这里是卫生所,没有储备血液,也没有进一步治疗的能力。”
“那我这就把他送到县医院去,你也跟着上车,路上照应着他。”
“你这车恐怕不行,去县里路上颠簸,他的伤口会崩裂的,最好是找到同血型的人,先给他输血,然后等县医院开救护车过来。”
祁同伟本想说抽自己的血,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和叶飞的血型不一样,于是决定回紫溪去接叶飞的家人。
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道:“祁乡长,我打了县人民医院的急救电话,可他们说要一千块的出车费,你看怎么办?”
“一千就一千,这钱我私人出,让他们快点来。”祁同伟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又改了口:“等等,我自己去和他们通话。”
“县人民医院吗,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派一辆救护车到红山乡,要最好的内科医生和护士跟车。”
“出车一千块,要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再加一千块。”对方懒洋洋的回道。
祁同伟顿时毛了,你说深夜出车贵一点也就算了,医生跟车还要另外加钱,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他对着话筒吼道:“钱不是问题,必须要快,如果伤者有什么差池,别怪我不客气。”
“你吼什么吼,我干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牛的,医生在睡觉,叫起来不要时间?你慢慢等着吧,估计两个小时后,救护车才能到红山。”对方的口气也凶了起来。
“两个小时?”祁同伟彻底火了。
平时他开车到县城,只需要五十分钟左右,即便是走走停停的中巴车,最多也只要一
个半小时,现在倒好,救人如救火的救护车,居然要两个小时?
真是岂有此理。
“你给我听好了,我叫祁同伟,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县医院的救护车,我立马让黄济生开除你,如果他不开除你,我就让县委县政府把他这个院长给拿了。”
祁同伟说完后,也不待对方回应,就怒气冲冲地直接挂了电话。
紧接着,他开车出了卫生所的大门,往紫溪方向驶去。
刚走到许村,就看到路边有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往乡里赶,停下来一看,正是叶土根夫妇和叶娟。
“叔,婶,叶娟,赶紧上车,叶飞流了不少血,需要有人给他输血,我的血型对不上。”
一行人到了卫生所,却发现叶飞已经挂上了血袋,刘瑞英则守在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