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玉剑庄好好休养了两日,宋小艾的病也有所好转。宋刘氏一颗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而那李紫紫自宋小艾病的那日,便开始在庄内走动。也邀了欧阳苏铠观花赏月,但欧阳苏铠好似一点都不领情,没有一次是答应了的。
这让李庄夫人颇为难堪,在剑庄也有人盛气凌人。依她的话说,这人是他们碧玉剑庄请来的,哪有搁着置之不理的道理。
然欧阳苏铠因宋小艾病着,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心里想到这李紫紫纵然让他以后娶回家,也只能当个小妾,这般人物,今后若是当了主母,这府上怎么能安宁的下来。
李紫紫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母亲说的有些过,当即不说他话,去看了看宋小艾病的如何。众人一见她也不是个不知情理的,闲话自然也就少了许多。但人未好,自然也就不能和欧阳苏铠一起花前月下。
这是让李紫紫最懊恼的地方。她说不适的时候,也没见这欧阳公子对自己有哪里关心了。可见这宋小艾在欧阳公子心里,还是有许多分量。
李紫紫并未缺心眼,也不是傻子。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宋小艾在欧阳苏铠心中的地位。此时见着这种情况,更是心酸。她当然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要知道,若是这种宠爱持续,若是无法收拾的话,那她欧阳夫人的位置就很有可能岌岌可危。
但是她自己也不曾想到,欧阳苏铠并未答应她要娶她做欧阳夫人,欧阳家也并未答应她要娶她做欧阳夫人。
这一日午时刚过,她才在房里用罢午膳,想出去走走,便与心怡一起往花池那方走,虽然那里雾气重,湿气多,但并不妨碍那里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所以李紫紫也没有顾他人的劝,直接去了那花池。
此时虽是正午,花池却仍旧氤氲一片湿气。心怡远远的跟在李紫紫身后,看着自家小姐一个人散步,停在一座假山后。
那假山前蹲着一个粉衣女子,那女子容貌俊雅,不是那欧阳苏葵又是谁?
心怡看着主子一动不动,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李紫紫侧耳,方才看见欧阳苏葵蹲在这里,她便觉得可疑。可是她又不能上前直接询问,所以,她决定先藏在这假山后,瞧瞧动静再说。
只见那欧阳苏葵背对假山,长发垂下,手中捧着一束鲜艳花枝,倒不知是用来作甚。因是背对,她看不清楚欧阳苏葵的深情,看能感觉并非愉悦。
她轻轻抚摸着花儿,眼神带着许多深情,却还有一丝的怨恨。她喃喃:“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她念的凄凄惨惨,声音带着哭腔。饶是李紫紫这一不相干的人听了,也是心中一震。她急急忙忙的溜走,拉着后面还在发愣的心怡,迅速的逃回了院子。
这欧阳苏葵……到底是为谁在念这首诗……难怪她整日阴郁安静的样子,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可是……为什么有了心上人,还会让她如此绝望?
像她李紫紫,有了心上人,就想去争取。不会做缩头乌龟。即使现在欧阳苏铠不理自己,不愿意搭理自己。
她还是觉得心满意足,毕竟现在,她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了。可以在这欧阳家,可以离欧阳夫人的身份,更近一步。
在这一逛后,李紫紫就再也没了出去逛逛的心思。规规矩矩的呆在了院子里,无事的时候大多在刺绣,要么在练琴。极少再去叨扰欧阳苏铠,再提欧阳苏铠陪同的那些话。
不过,就算住进这庄内的两个人一个生病,一个闭门不见客,也不会阻止欧阳家的夫人们一番探讨。
老夫人专程叫莫氏与王氏来了屋子,细细把问两人,这才思考自己那长孙的婚事。
王氏虽有些惧怕老夫人,却也只管说实话:“那李家小姐除了家里教养的较小气外,其他的尚且还好,况且,是我们苏铠将人家……”
“若不是考虑到这一点,她还想进我们欧阳家的门?”莫氏撇嘴:“有其母必有其女,那李庄夫人便是一副谄媚之样,那女儿能好到哪里去?”她沉吟片刻,犹豫道:“要不……只为妾,若是娶她这般妻子,倒是坏了我欧阳家的名声。”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老夫人轻叹:“若真是我们苏铠将人家的清白给玷污了,那我们着实是要负责的。若不是……那我们就得另当别论了。不过看那李夫人的模样,是肯定不愿让女儿来我们这里当妾的。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那这可如何是好?”莫氏也是一筹莫展:“那宋家丫头我看着倒是喜欢,但身子骨到底是弱了一些。而且瞧她那心性,怕是还未张开的人儿,若是要娶进来,莫不知要吃多少的苦。”
“一个明事理,却又不省心。一个让人省心,却又似乎不明事理。若是将两个都娶,不就行了?”
王氏咧嘴一笑:“要么,那宋家小姐嫁于我苏瑞也是好的,年龄上嘛,也相差不了多少。总是都是嫁碧玉剑庄,苏铠不行,苏瑞来嘛。”
“这可不行。”老夫人还未等她说完,便第一个反对:“那宋家岂会让自家女儿断送在一个花名在外的人手里?况且这苏瑞着实不像话,上次竟然还将花楼女子带到碧玉剑庄来养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哎呀……”王氏一听,心中虽然不舒服,脸上也没了光彩,却不服输:“母亲你怎么看都觉得不行,那要怎么个做法你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