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录取通知回家,家里人都很高兴,还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刘运平的父亲,刘小海,专程从外地赶回来,帮女儿报名。
报名只有两天时间,父亲说明天骑摩托车带我去县重高报名。吃了晚饭以后,我骑自行车到刘运平家,问她什么时候去报名。
我经过村卫生室外面,刘矮子叫住了我:“姚三娃,听说你考上重高了啊?咱们村两个重高,你和我侄女两个!小伙子真厉害啊!”
我说:“刘老师,我是全靠运气才考上的!”
刘矮子说:“你这个太谦虚了吧!你去找我侄女吗?我哥今天下午也回来了,有海鲜吃,都给我家带了不少!给我叔也带了海鲜!你现在去她家,不怕老丈人吗?”
我一听他又来调侃我了,我甩了他一个白眼,骑自行车一分钟就到了刘运平家。她家外面停了一辆新的面包车,我走到她家堂屋门口,他一家人正在吃饭!
刘运安先看见我,喊道:“姚三哥!你来了啊?”
她一家人都看着我,我说:“嗯,运安妹妹,你们正在吃饭啊?”我接着喊道:“小海叔,申阿姨!”
刘运安说:“你明明看见我们正在吃饭,又问我们正在吃饭啊?明知故问啊?”
刘小海微笑着说:“三娃儿,快来一起吃点!”
刘运平的母亲申云芳对她说:“大妹仔,去厨房拿一个碗拿一双筷子!”
我说:“申阿姨,不用拿,我刚吃完晚饭!”
刘小海说:“吃一点嘛!我从青岛带回来的海鲜!还有啤酒!”
海鲜我还没有吃过,我被吸引过去了。他们家的一张长边长八十公分的小方桌,上面放着一块同样大小的八十公分边长的正方形釉面瓷砖,看起来干净靓丽。瓷砖桌面上摆满了菜!有鲍鱼、生蚝、海蟹、花甲、扇贝等!
桌子四个方向,刘小海坐的上方,申云芳坐的下方,刘运平坐的左方,刘运安坐的右方。我准备挨着刘运安坐下,刘运安说:“姚三哥,你挨着姐姐坐吧!你看我这边桌子上,乱七八糟全是东西!”我一看也是,她那一方的桌面上,堆满了海鲜的壳。刘运平也把她拿来的碗筷放在她的一方,叫我和她坐在一起。我也没有客气,谁怕谁啊?
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海鲜,生蚝是直接清水煮的,蚝壳已经煮开口了。我不知道怎么吃,刘运平看出了我的尴尬,说:“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吃啊?我刚开始也不知道!掰开壳,把里面的肉夹出来,沾一点调料,就可以吃了!”
我按照她说的,好奇的掰开像风化多年的石头一样厚厚的蚝壳,夹出里面一块白色带着淡黄群边的肉,沾上一点蒜泥调料,放进嘴里,咬了下去!鲜嫩甘甜,略有一丝从未接触过的味道!我知道这是大海的味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只从电视里看见过波涛汹涌的大海!肥嫩的耗肉,仿佛打开了我认知领域的另外一扇门。
我说:“这生蚝太好吃了!鲜嫩清香,肉质饱满,还有一丝海洋的味道,咬下去好像自己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刘小海和申云芳不仅一愣,刘小海马上反应过来,说:“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啊!难怪能考上重高,同样吃生蚝,我怎么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词语啊?我第一次吃,就说‘哇,真好吃!’别的词语想不出来!”
申云芳眼睛放着光说:“这娃真聪明,模样又好看,个子又高,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我看了她一眼,不敢看她的眼神,她眼神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这种趋势!
我又尝了其他海鲜,都有各自的美味特点。我风卷残云,彻底放开了吃!
我打着饱嗝,说:“小海叔,明天报名怎么去啊?我爸说用摩托车送我去报名。”
刘小海说:“三娃,明天好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开面包车去!”
刘运安说:“爸,我明天也要去!”
刘小海说:“去吧,七座的车,座位有!”
我说:“小海叔,您在青岛发大财了啊?车都买上了!”
刘小海说:“没有发大财,给渔船拉海鲜送货!渔民打捞了海鲜以后,需要卖到市场!我就当一个车夫!”
我说:“小海叔,您真厉害!我记得小时候,我被狗咬,就是您骑摩托送我去的县医院!”
刘小海说:“是啊,已经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太快了!一丁点大的孩子,转眼变成大人了!比我都高了!”
申云芳说:“你的个子,比我都矮,一米五的大男人,好意思和三娃比吗?人家比你高整整一个脑袋!我大妹仔都比你高!”
刘小海笑着说:“浓缩的都是精华!”
刘运安说:“爸,您可真乐观!”
刘小海说:“老天爷注定的!要面对现实嘛!我比我弟弟高多了,哈哈哈!”
刘运平全家都被逗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我说:“小海叔,您怎么做上这个生意的啊?”
刘小海说:“这些年我换过很多工作,工地上打小工,货运公司扛麻袋,摆地摊,卖盒饭,卖假烟,收废品,都挣不了多少钱!只能解决温饱!我有一个朋友在青岛出海打鱼,我跟着去了,打了一年鱼,真不是人干的活!后来我就不出海了,用三轮车拉货,帮忙送货!三轮车效率太低,后来花一万多块钱,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开始用面包车拉货,挣钱还可以!现在我有三辆面包车请了两个司机,我这一辆新买的,三万多块钱!”
我说:“三辆面包车,肯定挣很多钱吧!”
刘小海说:“外面开销大,人情世故也多!我自己能挣一万多一个月,另外两辆车,要给他们开工资,两辆车加起来只能挣我一个人这么多!一般情况就两万多一个月吧!”
我说:“小海叔,您真是土豪啊!我们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多块钱!您一个月有老师一年工资这么多了!”
刘小海说:“不多,我在这一行,是挣得少的!大款多得很!我认清了一个道理,打什么工都不如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