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
“希律律!”
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
枪炮声渐渐向这片林地逼近,孙德胜担心会被鬼子听见动静,轻声说道:
“注意安抚自己的战马,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说完,目光示意侯成几个排长,整理队列。几个排长也开始检查每个战士的马蹬马刀。
“呼——”,一股白气随着深呼吸排出体外。
狭窄的山路只能容纳两辆汽车和两个人并排前行,一条主干路连通苍云岭和辛庄,唯一的岔路后面的一片林地,就藏着孙德胜的骑兵连150人。
……
“连长,这么多鬼子,我害怕,咱们干脆在这藏起来,等他们过去了……”
一个上次小王庄投降的战士畏畏缩缩的说道。
侯成一看是自己的兵登时急了起来,上去就要拿马鞭抽他,“你他妈的,你咋这么怂?”
孙德胜制止了他,看向所有人,“还有没有人害怕的?”
众人中又有几个人目光畏畏缩缩欲言又止,可是看着孙德胜木着脸的冷峻目光,又学着旁边的人,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出来。
孙德胜骑着马转了两圈,所有人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两个月以来的训练,孙德胜的高超武艺深深折服了他们。
“兄弟们,我不想说什么杀敌报国的道理。”
“这个道理,这两个月你们早就听了无数遍,打鬼子不是为了我孙德胜,也不是为了团长李云龙。”
“而是为了你惨死的爹,饿死的娘,被糟蹋的姐姐和妹子。”
骑兵连里很多士兵的眼眶红了起来,紧紧攥住马刀,骨节发白。
“今天之前,怕死的可以退出骑兵连,但是今天,不行。”
“小鬼子紧紧咬着咱们的步兵不放,咱们不出去,就是帮着鬼子们害了咱们自己人,连那些白狗子都不如。”
小王庄投降的五十多人有些羞愧,面色涨红起来。白狗子是老百姓对日伪军的蔑称,因为这些人有时候搜刮作践老百姓更加狠毒奸诈,比日本人还要可恨。
孙德胜暗暗叹气,投降过来的伪军还是不如原来的老兵,果然这些伪军之所以是伪军,还是有他的历史必然性的,不怕死的硬骨头要么当了抗日军队,要么就被日本人和伪军害死了。
不过,他相信人有时候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潜力,只不过是没人带他们越过那条线。很多伪军并非不痛恨小鬼子,只不过是心中的畏惧像一条绳索缚住了手脚。
杀眼前贼易,灭心中贼难。
但想来今天见过鬼子在马刀下哀嚎的场景之后,很多人的心中的绳索会被割断。既然曾经扬鞭跃马,恐怕再难卑躬屈膝。
想到这里,孙德胜嘴角一勾,抬起手中方天戟,戟刃寒光烁烁,冷气森森,先前说话的战士面如土色,抖若筛糠,就连刚刚发火的侯成也屏住呼吸,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
出乎意料的是,孙德胜并没有执行军法,而是一字一顿,看向所有人。
“今天这一战,自我以下,所有人的马刀都要见血。”
“见不到鬼子的血,就见你自己的血。”
“你,”
孙德胜的戟尖指向那个想要藏起来的战士,冷森森的锋刃离他的鼻梁不到一公分,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我一起,第一排冲锋。”
其余几个胆小的家伙纷纷不敢说话,生怕也被选到前排去。
“我告诉你们,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一排长,你带着一班押后督战。”
“连我在内,有胆敢畏缩不前,畏战投敌者,军法从事。”
“今日正要杀敌报国,有进无退!”
“有进无退!!!”
众人激动大喝!
或许畏惧到了极点就是勇敢,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家伙此刻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