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一阵悠长沉重的钟声在紫禁城响起。
“嗯?这是景阳钟的声音?”
“夫人,快,速速给本官更衣,陛下召集大臣们开朝会了”
“陛下重启朝会了”
随着景阳钟的敲响,因贼军入城停摆多日的朝会重新开启,诸多王公大臣匆匆更衣入午门。
凌晨五点,一众王公大臣准时进入午门广场排队等候入朝,与贼军入城当日无一人到场的凄凉景象相比,今日大臣们倒是站的满满当当,只是少了很多人而已。
有很多大臣皆默默疑惑。
不多时,武将、近侍官员、五府六部等王公大臣们依次步入皇极殿,按部就班的向朱由检行一跪三拜之礼:“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一干大臣,朱由检想到几日之前的情形,不由得感慨万千:“都起来吧。”
“谢皇上。”
见礼完毕,王承恩踏前一步:“有本造奏。”
半晌,无一人出班早奏,对此,朱由检倒也可以理解,经过京城一役和昨夜的动乱,大明朝堂已停摆多日,也只有各府县衙门,在官员的治理下,各自为政。
如今,李自成败走西京,查抄一批大臣,朱由检亦准备借此机会,恢复朝堂。
“既然诸位臣工无本奏对,那朕倒是有些话想对诸位臣工说一说。”
朱由检边说边从龙椅上站起来,向王公大臣们走去。
“朕承先皇兄的遗志,自御极已十七载。朕勤勉治国,开言路,惩贪官,唯恐有负列祖列宗。”
“然而,朕非亡国之君,却险做亡国之人!!!”朱由检怒喝。
“诸位臣工,可知是为何?”
面对朱由检的如此质问,一众王公大臣战战兢兢,跪下答道:“臣等有罪。”
在这中间,太子少保渊阁大学士蒋德璟、东阁大学士兼工部尚范景、户部尚兼侍读学士倪元璐、左都御史李邦华、大理寺卿凌义渠、左副都御史施邦等多人皆羞愧不已。
朱由检神情冷漠,扫视群臣,嘲讽道:“呵呵,有罪?你们当然有罪,而且罪该当诛。”
“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为保权势,尔等有些人挑起党争,使朝堂不稳;百姓遭遇天灾,尔等贪污克扣,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变四起。”
“在李自成步步逼近北京的情况下,朕急于筹集军饷,命官员捐款“助饷”,尔等为保住其家财,率先表示家无余财,反对征饷;贼军入城之时,朕亲响景阳钟,尔等概不奉诏,任由贼军打到紫禁城,置君父于不顾。这样的大明,焉能不亡?尔等是不是还想着等大明亡了,再效忠新朝?”
“请皇上息怒,臣等惶恐,臣等有罪。”见皇帝生出如此怒火,一众王公大臣再次跪倒喊道。
“哈哈朕息怒,朕早该息怒了。尔等除了息怒,有罪,还能说什么???带上来!!!”
随着朱由检的一声暴喝,殿外锦衣卫押解着魏藻德、陈演、光时亨等人走上殿来。
“跪下!!!”锦衣卫按倒众人,拱手退了出去。
见是内阁首辅魏藻德等人,一众王公大臣大吃一惊,昨夜的抓捕行动,虽惊动众人,但具体却不知是抓捕的哪些人,如今倒揭开了这个迷惑。
见是皇上,魏藻德等人厚颜无耻的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皇上!!!”
“住口!!!”面对几人的喊叫,朱由检毫不留情面,直接怒喝打断。
“尔等冤枉?呵呵。三月丁未,朕下旨募捐,尔等捐款五百两,朕当真以为尔等是廉臣,呵呵。”朱由检气极反笑。
“昨夜,光查抄你魏府之银就比朕的内帑还要多数十倍,简直触目惊心呐!!!你的好儿子当街戕害百姓,尔等还冤枉?朕要尔等有何用?当真以为朕之钢刀不锋利?王承恩!!!”说到这里,朱由检返身走回龙椅。
听到朱由检的喊叫,王承恩向前走了数步,展开手中所拿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阁首辅大臣魏藻德,上不能以天下为己任,尽起良策;下不能心系黎民百姓,为君分忧。经查,魏藻德贪赃枉法,视百姓如草芥,并贪污白银一百零三万余两,其他珍奇古玩无数,如此无君无民之恶臣,实是有负朕恩,着免去内阁首辅大臣、渊阁大学士之职,即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科给事中光时亨贪污白银五十余万两,其他珍奇古玩无数,着免去兵科给事中之职,即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阁大学士陈演贪污白银七十余万两,其他珍奇古玩无数,着免去东阁大学士之职,即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刑部”
“皇上,老臣知罪,请皇上饶了老臣这一次吧,皇上”一众罪臣听到斩首,皆痛哭流涕,磕头认罪。
不等说完,朱由检厌恶的挥挥手:“带下去。”
一连十多罪大恶极之人,皆被斩首,直吓得一干王公大臣心惊胆战,伏在地上不敢出声。有些胆小的大臣更是双腿发软,如不是跪倒在地,怕要当场出丑。
乱世用重典,今日一杀,当可震慑宵小。当然,朱由检斩杀魏藻德等人也有后世人的原因。
待罪臣被带下去后,朱由检顿了顿话锋一转,再次说道:“今日之事,非朕之所愿,诸位卿家当以此为诫。今日之前朕不再计较,今后诸位卿家当以天下百姓为念,以大明为念,用心当值,勿负朕望。”
“臣等遵旨。臣等必不负圣恩,匡扶大明。”
呼,一干王公大臣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日之劫终于过去了。
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大臣们,朱由检调整心情,说道:“诸位卿家都起来吧。”
“谢皇上。”
待众人起身后,朱由检继续说道:“蒋德璟,范景,倪元璐,丘瑜随朕来西暖阁,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