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独臂人,正是先前从阴阳间逃走的江常春!
可我怎么也没料到,眼下他竟然会带着俩个戏子模样的人半路劫道了我们,杀死了牧蛇人!
出于对江常春本能的恐惧,江月害怕地躲在了我的身后,而我咽了咽口水,鬓角流下一行冷汗。
张守坤朝满地牧蛇人的尸体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你们是什么人?”
花旦女人捧起长袖,露出了缠绕着一根根细小红线的双手,她看了张守坤一眼,“红绡秋娘,优伶折袖。奴家折袖楼人,贱名莫惋秋,这位是奴家的同胞哥哥莫阡客。今夜我们兄妹俩冒昧造访,还请老人家见谅。”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戏子当道的折袖楼!我本以为你们早在革期间已经被彻底抹除了,没想到时隔四十年,居然又敢重现人间遗祸苍生!”
张守坤一声冷哼,可他的表情却是显得异常凝重,“这牧蛇人来自近水楼阁,他如此得罪于我,我尚且不敢将他置之死地,而你们竟然杀了他,实在是不知死活!”
听了这话,这个叫莫惋秋的女人脸上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今日我们兄妹造访此处,只为寻觅一位来自天下隐山的长老,也就是老人家您。奴家问牧蛇人可知长老去向,他不言语,反而对奴家施以黑手,奴家自然留不得他。”
对此,张守坤脸色万分凝重,那把青铜尺在他手中捏得紧紧的,“冲我而来?可老爷子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寻我又是为何?”
“长老,您与我们虽为初见,但折袖楼与天下隐山早已血仇深种。”
这时候,一旁背负旌旗的莫阡客开口了,“四十年前,你天下隐山仅以一句戏子误国,便率集五大道门围攻我折袖楼,引得折袖楼精英俱折,差点断了传承。而今盛世来袭,道门早已不复往日辉煌,我折袖楼又怎能继续隐忍蛰伏?”
“就在今日,我兄妹在阴阳间遇见了这独臂道人,得知有一来自天下隐山的老人路经此地,所以就委托他带我们来了这儿,找到了您。我们想用您的血,来告慰当年折袖楼的亡魂,不知长老您可否行个方便?”
眼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本以为已经恢复了平静,却不想江常春却带着这么俩戏子来了这儿,而他们找上张守坤的目的,却是为了一段往日的道门恩怨。
而这俩戏子在无声息中竟是将牧蛇人凌迟而死,只怕以张守坤一人之力对付他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而得知了事情原委后,张守坤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他颇为顾虑地朝我和江月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是为了道门恩怨,那么你们要我死我也无话可说。可这小伙子和这姑娘是无辜的,可不可以让他们先行离去?”
对于这俩戏子,张守坤似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是朝他们如此说道。
对此,莫阡客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我们此行专程为你而来,自然不会对他俩多为难,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
说话间,莫阡客看向了江常春,而江常春则一脸阴色的看着我,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看来,咱们是没得谈了。”
话已至此,张守坤的脸色铁青了下来,他当即将我和江月护在了身后,一把青铜尺祭出,在月光下散发出幽绿的寒光。
对此,这莫氏兄妹原本虚伪的笑容也在这一刻消散一空,转眼化作了满脸肃杀之意。
只见那莫惋秋折腰而起,挽于手间的长袖忽然挥舞而出,那一根根曾肢解了牧蛇人的红线,却是从长袖间飞刺而出,纵横交错化作了一道密网,直朝着我们这边笼罩了过来!
见此,张守坤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将那青铜尺指向了莫惋秋,一阵阵嗡鸣之音随之从尺子上响彻而起,令人眩晕。
在那漫天红线迎面而来之际,一阵阵狂风陡然从张守坤身后肆虐而起,却是有若刀刃一般,顿时将那红线根根斩断支离破碎,飘散当空!
伴随着红线碎裂,张守坤手持青铜尺,快速朝着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掠去。
见此,莫阡客随之朝前走了一步,他的长袖在面前信手一拂,一张诡异的鬼面脸谱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眼下莫阡客使用的这个戏法,与我以前所看到的戏曲中的变脸极为相似。可就在这脸谱出现的刹那,一阵阵凄厉的鬼啸之音却是在夜色中忽然响彻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