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绣坐在桌案烛火旁暗自落泪,她想起自己逃离家后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走后,叶里会怎样?小灵儿还好不好?她抹去脸庞上的泪珠儿,心想,小灵儿这么机灵,一定没事的,自己走之前,也对小灵儿说了,如果在叶里那里不想做了,就来长安找自己。 正哭着想着,门“吱嘎”的一声推开了,罗思绣抬头一看,是阿爷,她急忙又抹了抹脸,然后站了起来,小声的叫了一声:“阿爷。” “怎么,哭了?”罗非翼走近罗思绣,在烛火下细细打量着罗思绣的脸。 “没有,阿爷。”罗思绣下意识的又抹了抹脸,低下头去。 罗非翼轻轻的拍了拍罗思绣的头,拉住了罗思绣的手,挨着罗思绣坐下,他和蔼的看着罗思绣:“绣儿啊,这么多年了,阿爷心中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罗思绣抬眸看着罗非翼,点点头:“阿爷,您说。” “你阿娘走后,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事业上去,常年东征西战,对你,我心有愧疚。” 晨潇本身是不知道穿越前罗思绣的生活的,只得小声的回答了一声:“阿爷,我知道了。” “然而我最愧疚的是现在,你被雷劈坏了脑子,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阿爷心中难受。你还离家出走两次,阿爷更是心中有愧。”罗非翼难得流下了一滴眼泪,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在女儿面前也难得有一次柔情刻骨。 “不,不,女儿离家出走不关阿爷的事,是女儿,女儿心中有事。”罗思绣心中难受感激,急忙脱口而出。 “你有何心事,能跟阿爷分享吗?”罗非翼说。 “女儿,女儿,不想跟李光深成婚,可李光深对我很好,女儿难以面对,女儿才。。。。。。”罗思绣说。 “你不想跟光深成婚,你可以给我商量,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变的,但是有些事不是不能商量的,你不必离家出走。”罗非翼贴心的说。 “可是,阿爷,我听说我跟李光深的婚事也有政治联姻的原由在里面,我怕阿爷您。” “不怕,只要我的女儿好,什么都好。”罗非翼说,“我也老了。” “阿爷。” “你明天就要去京兆府上任。好了,早点休息。”罗非翼站起来,走向门口,在烛火的映衬下,罗思绣突然觉得阿爷不那么高大了,甚至有点苍老,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 京兆府,开元元年成立,长安城日常的治安管理就由京兆府的司法参军和其下辖的22个县的县尉共同负责。京城发生案件时,往往是由就近的武侯上报县尉或司法参军,随即开始查案、抓捕。 而罗思绣就将要在这京兆府做事了,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职位,叫做鉴相师。 想到明天第一天就要去上任,罗思绣心里也没有别的事了,便上床休息了,但想起刚才跟阿爷的一番对话,心里暖暖的,她在心里想着:“晨潇啊,晨潇,虽然你在现代那么没用,不过现在在这大唐,你将会有一番事业的。” 第二天,罗思绣的丫鬟早早的把官服递给了罗思绣,并且帮她穿好。罗思绣在铜镜面前仔细的打量自己,一身男装,衬的是英姿洒脱。笑着很满意的离开了罗府。 来到了京兆府,罗思绣见过大大小小的官员,便来到自己的工位上,姑且这么称呼吧,心想,大展宏图的未来就要来了。 “嗯,好香啊。”罗思绣流着口水从睡梦中醒来,她用鼻子仔细嗅着,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张寒正在大快朵颐。 “吃饭了?”罗思绣讶异的睁大了双眼,看着张寒,这谗样,像是在叶里家咄咄逼人的那个样子吗? “哎,你还不去食堂,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叫你,不过再过一小会儿,这饭就没了。”张寒狼吞虎咽。 “你是说,我睡了一上午?”罗思绣“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了张寒的衣领,瞪大眼珠问。 “干什么,这么粗鲁。”张寒端着碗挣脱了罗思绣的手,碗竟然在手里稳稳当当,没有洒一点出来,“是啊,这不没事嘛,看你睡着了,不好意思叫醒你。” “你,你在叶里家,说的话都是放屁的吗?”罗思绣气的咬牙切齿,又说,“你,你昨天不还说有一大堆事要我做吗?我来这,这,是来睡觉的吗?”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寒说,“我在叶里家说的那可是真话,一点儿都不掺假,你呢,本来有很多事。。。。。。” “那为什么不叫醒我?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大好光阴?”罗思绣依然很生气。 “你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不知道你攀上了小王爷的这棵高枝了,昨天小王爷的手下就来了,给我们说,你身体不好,能养着就养着。”
“又是李光深。”罗思绣在心中骂到。 “那我是来睡觉的吗?”罗思绣朝着张寒喊道,“下午就把该办的案子办了。” “莫名其妙。好好好。”张寒不管不顾的吃起饭来,反正是罗思绣自己主动,不关自己的事。 下午,审了两个犯人,罗思绣细致的询问了在逃嫌犯的长相特点,开始画了起来,一时画不完,见天色已晚,便决定将画带回家去画。 罗思绣抱着画回家,走近家门,就看到李光深站在门口,旁边有一辆大马车。 “太烦人了。”罗思绣决定等会再进去。 “太烦人了。”谁知道李光深这边也是心烦意乱,原来,罗非翼来府上退婚了,自己听闻,立马赶来罗府,想问个清楚。 罗思绣躲在墙角,心里犯嘀咕,这李光深是个什么情况,站在那儿又不进去,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雨滴打落下来,顾不得那么多了,罗思绣心想这画了一半的画不能打湿,便朝着家门跑去。 刚跑到门口,一只手拉住了她,她手中的画全落在了地上,她低头想去捡画,但那只手紧紧的握住她,雨水打落下来,她又抬头看面前的人,李光深在雨水中一副愁脸的看着她。 “我的画。”罗思绣挣开李光深,低头去捡画。 李光深这才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画,帮忙去捡,却被罗思绣一把撞开。 李光深跌跌撞撞的回跑了几步,罗思绣进了家门,将李光深关在了门外。 “画全湿了,又得重画。不行,我得让人准备牛皮的纸。”罗思绣急匆匆的冲进房屋里。 罗府外,李光深傻傻的站在雨中,最后被仆人们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