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舒本就被刚才的刺客吓得失了神色,又看到陆槿满身戾气的带着这么多人上山,更是被直接吓白了脸。 她听闻长宁侯是战场上的杀神,杀伐果断,今日一见,面色阴冷,果真如阎罗鬼煞般,只是他长得俊逸,面目没那么狰狞,但身上的气势足可以吓死人。 也不知道唐筱微平日里是怎么跟他相处的,但看他的样子是十分要紧唐筱微,现在唐筱微遇刺被掳走,又是应她相邀赏花出的事,如果长宁侯怪罪下来,自己恐怕也难辞其咎。 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想借机先离开,可是才起了这个心思,长宁侯的两个侍卫就站到了她身后,显然是将她看住。 林舒一阵心慌,唐筱微如若真出了事,难不成他要拿她陪葬? 可她今日相邀唐筱微赏花只是受唐夫人所托,向唐筱微打探长宁侯的身子状况啊。 另一边,酒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不远处的几个人正在争执。 “不行,必须将她带走,这次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整个南山都被那个长宁侯封了,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如何还能将她带走?” “可是——好不容易到手了,总不能就这样将她放了。”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还怕以后没有机会?” “长宁侯可不是一般人,他身手了得,而且手下高手众多,就算今日我们拼死将她带走,可受了重伤,又如何能将她带回去?” “先将她放了,改日再寻找机会。” …… 带走,带回? 他们俘虏了自己并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将她带到某个地方。他们不是唐府的人? 那些人朝她这边走来,酒儿继续假装昏迷。 有人抓住她的胳膊,下一瞬,她的身体离地,她被抬了起来。 “她真是圣毒女?”有人问。 “大执事说她是那她就是,你难道怀疑大执事的话?”另一人说。 “那倒不是,只是这圣毒女长得还怪好看的。”那人说着发出淫邪的笑。 另一人训斥他:“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要是被大执事知道了,你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知道,我只是一说,又没干什么。”那人不耐烦道。 “说说也不行,小心你的舌头。” “不过这圣毒女已有百年未出现了,想不到竟然出现在大京。” …… 圣毒女? 东乌尊圣毒女,所以他们是东乌人。 除了上次陪周子沐赴东乌之约外,自己并未与东乌人有其他交集,难道是上次自己替周子沐挡了毒虫和毒酒,被他们看出百毒不侵,将她误会成了圣毒女? 东乌尊的圣毒女是百毒不侵,可是她也身带剧毒,碰谁谁死啊,自己可没那本事。 身子突然下坠,然后重重跌在坚硬的地面,酒儿痛得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喊出声。 “就放在这?” “就这,快走。” 耳边声音渐渐消失,酒儿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三个黑影消失在密林间。 黑衣人将她放下的是一处林木极其茂密隐蔽之处,酒儿也寻不着菊园的方向,只能沿着山上的陡坡一路向下,这样就算到不了菊园,也能到走到山脚下,听他们话陆槿已经让人将南山封了,自己这样走总是能碰上他的人的。 行了一段,突然听见有人喊:“那边,好好搜搜。” 酒儿赶紧躲起来,担心又是那伙黑衣人反悔了,又返回来抓她。 探头出去看,竟然都侯府的侍卫,定是陆槿派来找她的人。 她高兴地挥手,正要走出去,突然一柄刀架在她脖子上,一个蒙面黑衣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 喘息有些沉重,像是受伤了。 刀刃用力,已经嵌进了皮肤,稍有不慎,就会划破脖颈,酒儿看了看不远处的侍卫,只好先听话地点头。 酒儿感到不对劲,这不是刚才的黑衣人折回,听刚才那几个黑衣人的对话,他们是要将她带去某个地方,是要她活着,可这个人不同,这人手里的刀一点也没留情,他是要她死。 决不能被他带走。 酒儿脚下顺着他的意思,跟着他往后退,手却从袖间抽出一根银针。 “大哥,我听你的话,你千万别伤害我。”酒儿假意求饶。 “少废话,快点。”黑衣人低吼。 “痛,”酒儿倒吸一口凉气,抬手似是想挡一挡他手上的力道,黑衣人只当她力气小,挣脱不开,并没防备。 酒儿脸上的娇弱一敛,突然将银针插入他的手背,黑衣人握刀的手瞬间传来剧烈的麻痛,抓握不住,手里的刀也脱落了。 酒儿一把推开他往前奔去,一边大喊:“我在这里。” 不远处寻她的人听见动静,发现了她的身影,朝她这边奔来。 黑衣人见状,瞳孔瞬间放大,忍住右手的疼痛,用左手捡起地上的刀向她追去。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就这一会的功夫,酒儿也没能跑出多远。 酒儿以为黑衣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暴露,会赶紧逃走,可是他冒死又追了上来,当真是要搭上他的命也要治她于死地。 身后刀风将至,酒儿却突然停住脚步,手上捏着银针,转身挡住侯府侍卫的视线,抬手朝黑衣人的死穴袭去。而黑衣人的刀从另一边挥至,锋利的刀刃擦着她的脖颈而过,脖子上顿时传来火辣的痛感。 她这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与他拼命,拼的就是谁动作更快。 她赢了,银针插入黑衣人的死穴。 可也就在同时,一支飞箭带着呼啸的风声而来,刺透黑衣人的胸口,将他击退数米,钉在树上。 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看了看胸口的箭,又看了看酒儿,吐出一口鲜血,歪倒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