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在雨中狂奔。
跑了一路,不时踩踏溅起些泥水,沾在衣裤上,他也不在乎了。反正浑身都湿透了,脏点,难看点,也没什么。
路上行人都打着伞,看见雨中远远跑来的冒失鬼,忍不住皱起眉来,眼里流露出几分嫌弃的目光,于是纷纷停下让行,还有人特意躲得远远的,可能是担心飞溅起来的泥水洒落到自己身上。这样倒好,北川一路跑来,仿佛享受了某种特殊的荣誉,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也跑的顺利,不用担心会意外撞到行人。
不觉中,他又跑回体育馆门口。
只看见体育馆的玻璃门已经用封条拉住,旁边也用警示带围出一片空地,一辆警车静静地匍匐在那里,轮胎像是野兽的利爪,牢牢地焊在地面。
警察来了?他眯着眼睛朝体育馆玻璃门里面看去,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来回走动着,应该是有人在调查现场。他又朝门口的地上看了看,昨天晚上那摊刺眼的鲜血,也被雨水冲刷得不见踪影。
一切和恐怖相关的元素,貌似全都凭空蒸发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昨晚体育馆里一定发生了生么事情,不然好端端的,警察干嘛过来?
北川不安地抬头,只觉得整栋体育馆,都是那么阴气逼人,仿佛笼罩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影。
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猛一咬牙,拔腿就跑。
翌日清晨。
“我近视了?!”
一觉醒来,伴随着一声惊呼,北川慌忙从床上跳下来,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跑到窗台阳台上,瞪大眼珠远远眺望。
他以前也常常这样做,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远远的,山只剩轮廓,云只剩边幅,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模模糊糊有了重影,越用力去看,越看不清晰。
“近视嘛,正常啦。”杨洋从北川身后走上来,顺便抬了抬自己鼻梁上将近一厘米厚的镜片,满不在乎地说道:“哥小学就近视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北川茫然地眨着眼睛:“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是不是你最近太紧张了。”大成也凑过来,若有所思地说:“我高考前有段时间也是特别紧张,结果看东西看不清了,到医院里医生说是假性近视,注意饮食注意休息就会好的。”
“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你去医院里看看吧,不行的话就配副眼镜。”云泽慢也吞吞地从宿舍走出来,站在阳台上,沉思了片刻,问北川:“前天舞会那晚你怎么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害的我们挺担心的。”
北川一愣,道:“我昨晚没有和你们说吗?”
云泽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太累了,想要休息,于是很早就睡了。”
北川沉吟片刻:“我们舞会结束后去刷夜唱歌了,所以就没有回来。”
大成和杨洋“哦”了一声,云泽却皱起眉来。
四人相继洗漱去了,上午还有早课。云泽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对北川喊道:“阿川,你下午没课吧?”
“没呢,怎么了?”
“我也没课。我陪你去市里面医院看看吧,校医院好像没有眼科。”
“唔,好啊。”北川漫不经心地回答。
然后他慢慢抬头,眼眶里灰蒙蒙的,像是没有了瞳孔,就连眼白,也在慢慢消失。【愛↑去△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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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下巴放到这里,对,然后眼睛看着目镜,不要动。”
北川听着医生的指示,在一台测试仪器前老老实实坐着。仪器前面有一个目镜,他把头凑过去,顿时看见了目镜里面的图像,蓝天白云下,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地上是一望无垠的绿草,很美,很舒心,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不清晰,像是被打了细微的马赛克,又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他不知道这幅图是原本就不清晰,还是因为他近视了,所以看不清。
“好的,能看清吗?”医生问。
“不行,有点模糊。”北川如实回答。
医生听后,转动了仪器边上的一个旋钮,一边转动一边又问:“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