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阳城,陆府藜榕院内
陆彦朝与唐幼宁刚在暖阁里用过早膳,便听下人来报,得知了陆谦同她那夫人连夜离开了府邸。
他先是命人扶着唐幼宁去了内室休息,随后才与吉平说起此事。
“竟是从乾山赶往沔城?”
陆彦朝半眯着眸子狐疑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赶去沔城?”
“小的听闻大监从宫中出来时就犯了重病,按着日子大监和朝廷的钦使们早该到了烟阳城,可这都到了年关边上了也不见人影。”
吉平也下意识的猜测起来:“公子,会不会是大监出了什么事,大监向来器重二爷,明知二爷身子有恙却召他去沔城,这其间定是藏有猫腻。”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陆彦朝。
“沔城的守将是张锦年一手提拔的心腹,整个檀州府的驻军皆在沔城,张锦年如今刚刚接手朝廷大局,按理说他该留在京中,执意要来烟阳城定是担心二叔的身子。”
陆彦朝仔细分析道:“莫非张锦年已病入膏方,害怕到了烟阳城难以控制此处局势,所以才将二叔唤了去。”
“公子分析的句句在理呀。”
吉平激动的答道:“大监身边的刘珂在宫中地位可不亚于刘全,若是这父子二人都心向二爷,即便大监不在了,他们若想保二爷,恐怕凭着至圣娘娘的威望也难以制衡。”
“刘全这混账东西,定是嫉妒至圣娘娘对我格外器重,才生了异心。”
陆彦朝愤懑的捏了捏拳:“不过我却听闻此人与他那儿子刘珂素来不和,如若让刘珂接替了张锦年在宫里的位置,他必然不服。”
想到这里,他不觉阴测测一笑:“若是将大监病故的消息散出去,你猜刘全他会如何去做?”
吉平不假思索的点头:“他定不会放刘珂回去。”
“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弄清楚沔城的具体情况。”
陆彦朝若有所思道。
恰在这时,陆管家匆匆奔了进来,当着二人的面便是惊慌失措的禀道:
“哎呀,家主,大事不好了,老奴听闻宫里来的那位大监在沔城染了重病,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烟阳城了。”
听到这话,陆彦朝与吉平相视一笑,立刻吩咐道:“备马,前往织造署。”
“家主这是何意呀?”
陆管家不明所以:“三老爷如今正在府上,家主该带着他立即赶往沔城去才是,若是能够替大监医好了病,大监必会感激家主的,家主这个时候怎还想着去织造署?”
“医好他的病?”
陆彦朝不屑的摇了摇头:“怕是来不及了。”
要是三叔公真有助益,二叔早将他一同带往沔城了。
他如此急着让人从西苑银取走五十万两银票,不是断定张锦年无药可救准备逃跑又是什么。
“陆管家,我要出去几日,你替我打理好府中上下,尤其是替我看护好凤雅阁与西苑银。”
后半句,陆彦朝刻意加重了语气强调。
他如今对那两处地方是志在必得。
只要拦下了刘珂,阻住他回京,便能彻底掌控陆谦。
到时候,就连二婶也得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他内心欣喜不已的带着吉平连忙出了门。
到了织造署,见到刘全,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坐到了一起。
刘全对他虽有戒备,可昨夜也得了些关于张锦年大病的消息。
这个时候,万不能再与此人分庭抗礼。
“想必朝公子是为大监滞留沔城一事而来的吧?”
刘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