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陈苒被叫到年级组长办公室请了家长。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苒的妈妈,一个身着西装脚蹬着恨天高的女人,每一步路都走的那么的有力。她走进办公室,冷冷的看了一眼陈苒。我听到她在恳求组长给陈苒一个补考的机会,组长说看在陈苒以往成绩优异,只要她诚心认错并交一份检讨便可以给她一次单独补考的机会。陈苒的妈妈看向陈苒,陈苒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不可能。”
陈苒妈妈扬起手便要给她一巴掌,我冲进去挡在了她的前面。
“好啊,陈苒。违反校纪也就算了,还早恋?你起开,我教育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我在跟你说一遍,不可能。”陈苒把我拉到一边,恶狠狠的看着她妈妈。
其他办公室的老师赶来把我拉走,办公室的门关上,我看到了陈苒绝望的目光。
“我记得那天。”陈堪突然说。
“那是我第一次见妈妈那么生气,她让姐姐在客厅里跪了一晚上。”
“是我躲在厕所里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赶回家才让姐姐起来的。我给她送了吃的,但是她一口都没动。”
那件事之后,陈苒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学。等她再来的时候,是我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跟着妈妈飞往国外了。我告诉陈苒我非常感激她,感谢她能为我仗义执言。我想要报答她,或至少给我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
“那你先欠着吧,等到未来的某一天,我真的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事,你都一定要帮我。”她说。
“好。”我将我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一张便签上递给了她。
“这个号码,无论何时何地,打给我,我一定会接。”
“好。”她笑了笑,将便签收进了包的夹层。
没想到,十年之后,我在她弟弟的手里再次见到了这张便签。
“所以,陈苒她考上了吗?” 边寒问我。
“考上了,之前天依受伤的时候,我姐就是天依的主治医生。”
“这个世界真小啊。”
“那天依呢,你是怎么认识天依的?”我问他。
“小依?我爸爸和他爸爸年轻的时候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很要好。后来他爸爸辞职之后联系就少了。我是一名私人康复治疗师,小依来到这边后的康复工作都是我在做。”
“然后日久生情,就在一起了吗?”我感受到我的语气在变得刻薄。
“情?没有情,搭伙过日子罢了。”
我不理解边寒是什么意思,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结婚。
“等她醒了,你自己去问好了。但是她最近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我建议你换一个缓和一点的语气和她沟通。”边寒见我没有说话。
我们俩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手里的咖啡。突然,边寒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告诉我天依醒了。
我站起身,却又停下了脚步。
“还是你先进去吧,我觉得她一醒来就看到我们两个,一定会更痛苦。而且,她可能并不想见我。”
边寒沉思了一下。
“也对,那我先进去帮她安顿一下,等下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