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边寒会替我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陈堪说我们的事情,但没想到边寒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你…你们已经结婚了啊,恭…恭喜你们。”我看到陈堪握紧了左手的拳头。
“不好意思,只是家里人摆了酒,没再请其他人了。”我低下头。
“哦,没关系。”陈堪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我吃好了,碗不必洗。小依你陪客人。” 边寒站了起来,将碗放进水槽便转身回了房间。
这时外面响起了雷声,天,要下雨了。
“那我也先走吧,要下雨了。”陈堪站起了身。
“我送你。”我套上一件外套,拿起一把雨伞和陈堪一起走向门口。电梯里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再抬起头却在镜子里对上了他通红的双眼。
刚走到门口,倾盆的大雨便落了下来。我把伞打开想要递给陈堪,他却径直大步走进了雨中。我想追上他,但是却因为手臂没有足够的力气没有办法撑起手中的大伞。我索性把伞丢在了地上,追了过去。大雨很快就打湿了我的全身,模糊了我的双眼。
“陈堪!”我大声的叫他的名字,因为我快要看不清他了。我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以为我跟丢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再理我。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我被呛得大声咳嗽,近乎呕吐。
突然,一件大衣罩在了我头上,一个身影紧紧的护在我身前。我抬头,看到了同样泪流满面的陈堪。
“程天依,你疯了。”雨声太大,但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穿透了雨声。
“对,是我疯了!”我大吼。
“我疯了我才找了你那么多年,我疯了才每天给你发信息。你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我疯了才会爱上一个消失了的人。”我掏出手机,打开QQ疯狂的向上划着屏幕,成百上千条不曾被回复甚至不曾被看到的信息涌入眼帘。
“我爱你,陈堪!这么多年,你却连挽留都不肯!”
“说好高考后就在一起,你呢?我每次回国都在大街小巷的找你,打听你的消息,打听陈苒的消息。” 我用尽全力地嘶吼,头痛如洪水般袭来。
“对不起,天依。”
“何必现在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但是它便这样溜出来了。
“发生了很多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
突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看到了边寒。
“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不放心。”他用一只手支撑着我,另一只手将手里的伞递给了陈堪。
“别淋雨了,会感冒。” 陈堪木木的接过雨伞,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边寒。边寒在我头顶打起了另一把伞,搂住了我的肩膀。
“走吧,回家吧。”
到家之后,边寒直接把我塞进了浴室,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干净的睡衣和浴巾。我在热水中站了很久,直到伤疤开始隐隐灼痛,才离开了浴室。边寒见我出来了,便自然而然地拿起了电吹风。自从我受伤之后,吹头发也变成了一件需要别人帮助才能完成的事情。
边寒并没有问我什么,他也从来不问我什么,就像我从来都不问他一样。我们说是结婚,其实更像是搭伙过日子。边寒会照顾我那些我无法自己完成的日常工作,我则会保证他每天回家都有热腾腾的饭菜,且在逢年过节之时替他撑撑场面,使他免遭催婚之苦。我感谢他,但是我并不爱他。我正是知道他也是如此,我们的“婚后”生活才能过得如此平静。
这件事,我可以理解,边寒也可以理解。但是陈堪呢,他会不会愿意相信我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就是为了互相照顾。他会不会认为,是我先放弃了他。
“下次别再这样了。”边寒往我手里塞了一把白色药片和热水。两年前,我患了重度抑郁,每日要靠一把的药片才能勉强入睡。
“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嗯。”
“如果觉得难过的话,可以和我讲讲。”边寒说完,便替我关上了卧室的门。这一年多来,这个小卧室一直都属于我,边寒一直是睡在外面的沙发床上的。
台灯刚刚熄灭,我便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大脑开始慢慢放空。我知道,边寒总是会在我需要的时候默契的给我加上一片安定。这种令人安心的默契,只有他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