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心如死灰,早不复从前心气,我一个被千夫所指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他。”
“他知我被钟宁和那个女人所害,便将我带了回去。他收集了许多钟家和兵部侍郎勾结的证据,仅仅三天,就将他们检举揭发。
那日他带我去了天牢,我看见穿着囚衣的钟宁,他恨恨地看着我,好像这一切都是我,是我造成的。
我真正心冷的,便是一颗真心错付,到头来,辜负了真正真心待我的人。我告诉你钟宁,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当年错付一颗真心的我,可是活该。
如今我们,两不相欠,我只盼着,伤害过我成右右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报应。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仁慈的人。”
如烟抬头望了望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抹掉了眼眶中残留的泪水,无力笑道:“我对他说,给我三年时间,让我缓一缓。其实也还是骗他,我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忘记我,再去爱另一个,更适合他的女子。
可是,三年后,我等到的,是林晚清亲自送过来的信。”
“她向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坚强女子,却满脸泪水的出现在醉花荫门口。”
成右右收到的,是一个厚厚的信封,当她看到满脸泪水的林晚清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就开始意识到。
林晚阳,可能出事了。
林晚清只字不提,也并没有对她说什么严重的话来,只是忍着哭腔,一如这三年来对她的不断照料。
“嫂嫂,若你愿意,林家的门,永远为你而开。”说罢,便骑上马绝尘而去。
那天,她早早地将醉花荫关了门,有些颤抖地拿出那个厚厚的信封。
第一封,居然是八年前的信。
彼时林晚阳刚刚出征,正式血气方刚的青年时候,做事也有些莽撞,在军营里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每个月他都不忘写两封家快马加鞭送回去。
一封,给父亲,告知自己安好。
另一封,给妹妹,悄悄询问着一个叫做成右右的小姑娘的情况。
“致吾妹,清儿:
不知右右近来可好,其父归家否,醉花荫安全否,衣食无忧否。兄长一切安好,望吾妹安自且顾念其。”
每一封信,都会询问一句她近来的情况,八年时间,从未间断。
怪不得,她会结识了林晚清;怪不得,林晚清一直护着她。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独特为人与林晚清相互吸引,才让她一直同自己这般要好,原来……都是这个傻子,暗中保护她。
第七年的信里,似乎是林晚阳收到了妹妹告诉他,自己同钟宁的事情。
林晚阳很着急,并不因为自己心有所属了,而是自己心系的钟宁,并非良人。所以他不顾一切,急急地赶了回来。
成右右又想起了那天,林晚阳越过窗户,结果一个猛子扑进了自己的浴桶。其实他们很早就见过了,可她早就忘记了,在她心里,这个有些唐突的场面,才是他们的初遇。
第一次,有人这般郑重的,要拿出自己挣来的身家娶她,可她年少顽固,生生将一个多年认真的人推远。
这个世界上,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傻乎乎的右转再右转的人,再也不会有了。
最后的那封信里,落笔似乎有着万千不舍,惆怅万分。
八年不相念,只思君却是一别经年,右右。
成右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受尽了委屈又犯了大错的孩子,眼泪爬满了脸庞。
林晚阳,对不起,是我成右右,此生辜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