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天都·九霄
休整一夜,次日一早,银翮就直奔了无极天都。罗刹是与她一起动身的,走之前银翮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跟紧自己、不许开溜!
到了九霄之后,银翮先去月旎宫找了夙川。夙川体内的血气方才又有了躁动,这会儿刚刚运功抑制住,不免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如此模样被银翮撞见,惹得她一阵心疼。夙川也微微一愣,随即故作镇定地笑道:“怎么这么早过来?”说着,便要伸手去搂她。
银翮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许莽撞,罗刹隐了身形跟着我呢。”
夙川茫然地四下看了一眼:“怎么了?”
银翮解释道:“蛮它的内丹还在凰元君那儿,我与罗刹商量出了办法,一会儿上无极斋把那老头揪出来。”
“无极斋?”夙川不解。
“嗯。”银翮点点头,把罗刹的分析说了出来。
夙川听罢也觉得甚有可能,可一股焦虑油然而生,又说不清是在担忧什么。他簇着眉头,定定地注视着银翮。
银翮握了握他的手:“你去知会你父帝一声,最好让他摆几道结界,以防万一。”
夙川反过来握紧了银翮的手:“好……”
“别担心。”银翮柔声道,“罗刹随我来只是为了对付幽冥术……至于凰元君……我也不想伤他……”
提及凰元君,夙川眼底止不住的失落:“你自己千万当心。”
“我会的。”银翮叮嘱道,“你告诉天帝,无论顶上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贸然派人上来。”她与罗刹合力,无论是幽冥术还是凰元君,八成都能对付。但万一有旁人在场,倒反而让人分心。
夙川应道:“我明白,我这就去找父帝。”
“好。”
二人又对望了一眼,夙川便出了月旎宫,看着他的背影,银翮沉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她便前往了无极斋。
无极天都·无极斋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银翮心里五味杂陈,她走到木屋边,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若凰元君并不在此处可如何是好?若他确实在此处……又会是什么局面?
银翮一时感到口干舌燥,她提醒自己,现在断不能被杂念扰乱了心绪。
她伸手摸在了墙壁上,然后开始往掌心聚力,对着墙壁释放法术。随着汇出去的法术越来越多,她周身又逐渐腾起了黑红之气,眼底的血色也愈发浓了起来。
果然,法术施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的手心渐渐感受到了一股斥力,似有另一股法术在与自己对抗。银翮一鼓作气,掌中聚了一波浑厚的法力,继而使劲一推,只见木屋的墙壁闪起一道金光,一个与木屋重叠的空间骤然显现在眼前。
入口就这样被银翮霸道地破开,凰元君就在角落里站着。
一阵不见,他模样大变。他原本就老迈龙钟,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皱巴巴的皮肤干瘪瘪地裹在身上,眼窝凹陷、气场阴沉,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真真切切地看到他,银翮不由眉头深锁,心里纵有千言万语,此时都像卡在了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除了凰元君,银翮还注意到,恐生就在他边上。
凰元君用符烛锁灵钟锁住了恐生,倒真是个聪明办法。
符烛锁灵钟内,恐生幽幽地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映照得整个无极斋都随着它而变换着颜色。它周身缭绕着一团红色的术法,歪歪扭扭地钻来钻去。或许是尚未感受到血气,抑或者是符烛锁灵钟的缘故,幽冥术并未躁动。
凰元君脸上一片阴霾,银翮甚至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格外陌生。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银翮迟疑着开口,语气倒还客气:“此番我是来取蛮它内丹的……”如此开了个头,她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你别再错下去了。”
听了这话,凰元君微微抬了抬头,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老夫没有错……”他忽而变得很激动,“老夫有什么错?!”
银翮看他状态并不寻常,像是有些癫了,便没有贸然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