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照射下,马仔抽泣的脸上眼泪纵横,眼下两个乌青的眼圈让他看上去随时会晕倒似的。
马仔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口中传来:“可是我们昨天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没有搜查出东西,你们没有证据”
宇铁面阎罗一般的脸从阴影中突然探出,这个动作吓得那马仔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身体猛然后仰,与前者拉开了足够多的距离才渐渐喘息着平静下来。
宇现阶段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马仔的心理承受能力,于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尽量让马仔在视觉上就对他产生恐惧地道:“谁说我们是因为贩毒抓捕强子了?你不认识陈亮吗?陈亮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马仔听到陈亮这两个字时,双眼的瞳孔仿佛出现了化学反应一般极速地放大开来,身体更是抖得跟筛糠一般。
宇心下一喜,心道:终于赌对了。
其实宇也不能证明陈亮的死跟强子有关系,但也差不多猜得十有八九。
再看陈亮精神不正常时候的状态,就跟现在这个马仔差不多,于是他抱着赌博一样的心理套了个话,不想竟然没有猜错。
马仔几乎面临崩溃,即便是在强撑,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宇突然发声,将他的视线突然引到自己身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吸毒,一会给你注射一支从医院调来的''兴奋剂''让我们证实一下你跟陈亮死前的反应是不是一样的,这样我们总能给你定个吸毒罪吧?贩毒罪有没有证据无所谓,吸毒罪你也够进去好久了。”
马仔终于崩溃了,双脚的后跟在地上疯狂乱蹬,嘴里发出恐惧挣扎的惨叫,被铐的双手拉着座前的铁板哐哐直响,嘴里叫着:“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定罪!我要投诉!”
见在座之人没一个说话,马仔深知大势已去,应该不会有谁能够保他,于是颤巍巍吞了口唾沫又道:“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要冒险的,我都说了不要打歪主意了,是他自己要偷货物的!”
两名警员绕到马仔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强制他冷静,宇身体向后仰躺暂时退到阴影后方不再刺激他。
在马仔冷静的间隙,宇想:果然有可能是陈亮偷了强子的货物想要拿去卖或自己吸,不料被强子发现了,才铤而走险逃了出来躲避追杀的,哪知道半路犯了毒瘾,冲进小学才被抓获。
可杀死陈亮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强子的人呢?强子的马仔虽然凶悍发狠,但是那种滴水不漏事后又不露痕迹的手法似乎太专业了一点,不像是强子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杀死陈亮的人不管是消防通道里走出的那个黑衣服男子或交接班的便衣所说的护士,都与昨晚和自己交手的那个高个子黑衣男子风格相似,俨然就是职业的杀手,可杀手为何又要救强子呢?昨晚上二人看起来不像是主顾关系,况且谁会请一个杀手来当保镖?
再抬起头时,马仔已经勉强平复了,但是看到宇还是禁不住有些再度崩溃的趋势。
宇这次没有再凑近,而是在阴影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好好回答,昨晚上你们包间里那个黑衣服买家是谁?”
马仔无力吐气:“不知道。”
这一次,宇却没再说什么了。
整个事件据马仔交代,昨晚强子是要跟一名叫做丁昆买家进行交易的,但是当晚强子接到上家的指示,并没有把货物带在身上,因为陈亮发生了意外,强子知道警方肯定会严盯强子,所以上家就派了另一个人去代替强子与丁昆交易了。
审讯完毕。
坐在审讯室单面玻璃外的顾秋白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咖啡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了一万遍那些狡猾的狗毒贩。
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现在强子和另一个人不知所踪,强子的上家是谁,这两个马仔也不知道,我们先带队把马仔交代出来的强子的窝先搜了,在着重调查丁昆的线索。”
顾秋白正欲起身回办公室,宇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这个铃声是专案组的电话发出的特有铃声,他下意识地盯着宇接起电话时几句话后由平静变得惊异的脸,心中暗暗咯噔了一下。
宇:“有人报警,说正在被追杀,希望警方前去营救”
顾秋白:“谁?”
宇:“丁昆”
顾秋白:“通知特警队”
天边一声闷雷响起,遮天蔽日的乌云犹如群鸦张开的羽翼,将天光阻隔,暗不见日。
一道亮白的闪电在骤然而起的狂风中劈开灰沉沉的天幕,赫然就是暴雨临前的警告。
紧接着便是一声更加震耳欲聋的炸雷,带着顷刻间就细密如织的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打在坚固的车窗玻璃上发出如数十人同时敲击的鼓点一般的杂乱声响。
三辆蓝白相间的警用轿车带着两辆特警作战吉普,撞碎狂风,穿过雨幕,在城南郊外高速上飞速行进。肖穿着全套作战装备,怀中
端着一把q95式自动步枪,身体随着车辆的移动而轻微摇晃着,双眉紧皱,认真听着指挥中心的安排和部署。
这次行动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和禁毒支队专案组负责,市特警支队炽焰突击二队协助,营救目标丁昆。
丁昆,男,6岁,祖籍广西,中越混血,从小父母双亡,在中越边境一带运贩毒品,在中国南部各市公安系统缉毒网络榜上赫赫有名。
而他却因为极其狡诈和耳目众多、集团庞大的原因几次都让边境缉毒警察无功而返。
不想此人居然会将触手伸向中国内陆的新一线现代化都市市,还明晃晃地潜伏在市之中,这消息传到有望接任缉毒支队副队长的顾秋白耳中时,他早已恨不得开着坦克去丁昆所示的位于市南边余华县郊外的落脚点将他轰成碎渣。
而讽刺的是,现在的任务竟然是营救一个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