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以为,匪乱要平,但不能平太快。”
申从捋着胡子侃侃而谈。
“重要的是让陛下把兵马发出去,只要发出去了,就有机会,把兵马变成我们的。
“王爷有意与谢家结亲,让殿下您迎娶谢大小姐为正妃。我们想法子让国公领兵南下,在西南盘桓几年,一旦京中有变,立马让他班师回京,助王爷和您一臂之力!”
“不妥,”施先生道,“拖延战事,劳民伤财,绝不可取。殿下,当务之急是安抚江南耕农,把被侵占的土地还给他们,这样才能减少农户流失成为贼匪的军力。”
“让士族豪强把他们吞进去的农田吐出来,那要清算到何时?”
“正是因为难以清算,才要另寻他法。殿下,我有一计,重新丈量豪强庄田田产,按家族大小与爵位高低定下田产限额,多的田产收归官府,再由官府按人头划分给农民。”
“计是好计,可万一豪强闹起来,可比老百姓凶得多呀!”
两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角落一溜的人都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坐许澄宁身边的,是一个叫陈雨江的秃顶老头,牙齿都黑了两个,从袖子里掏了把瓜子,边嗑边用胳膊肘捅旁边的人。
“殿下问话呢,有什么法子你们就说呀,老头子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殿下问的是你们。”
身边的人都很为难。
“我只会做生意。”
“我只会种地……”
“算账可以交给我,别的我不行。”
能被秦弗收用的人,毛病可以有很多,但必须有一技之长。
“你们真没用!都是吃白食的!”
陈雨江碎碎念了半天,又转过头看了看许澄宁,笑嘻嘻地问:“小子,你会什么?”
许澄宁向他微笑,很有礼貌地道:“小子会考试。”
陈雨江轻轻啊了一声,搔了搔秃顶的头。
“会考试好,会考试好,可以当捉刀,将来世子的孩子就不用怕被先生打手板了,殿下真是深谋远虑……”
许澄宁:……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秦弗安静地听着幕僚乱糟糟地争辩,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两位先生所说,孤知道了,退下吧。”
两人拱手告退,角落那一排人也出去,只留下了许澄宁,房的门被轻轻阖上,过了一会儿,秦弗叫许澄宁坐到跟前来。
“你觉得,孤这两位幕僚如何?”
许澄宁道:“两位先生各有独到之处……”
秦弗眼睛一眯,许澄宁立马道:“申先生急功近利,只看门户私计,不恤民生;施先生心系天下苍生,却太优柔寡断。”
“那你是怎么想的?”
许澄宁反问他:“殿下觉得他们的计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