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海滩山道上,剩余的清军还在不断的冲击海南卫的盾墙,只不过多铎将原本二围射,八围攻的态势变成了五攻五射。
这样的战法马上就给盾墙背后的火枪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连郝虎都中了一箭,还好郝虎手上的臂铠足够厚实,飞射的箭矢只造成了一点皮肉伤。
郝虎拔下手臂上的箭矢丢在一旁,看着不断飞射的箭矢,郝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顿时变得阴翳了起来,海南卫的士兵都是内搭布衣,再套上锁子甲与棉甲,饶是如此还是让清军的骑射弄得如此狼狈,那比海南卫装备更差的辽东明军就更不用说了,郝虎很是怀疑指挥使想联合孙传庭破开松锦清军的包围圈的可行性。
皇太极那边还有六旗人马和汉军四旗,加起来差不多还有八九万的人马,就算皇太极要驻守后方,那松锦包围圈也还有五六万人马,孙传庭若是无法牵制住南侧清军,指挥使就算手中有七千人马也无法面对清军五六万人的反扑,眼前以三千人马硬抗一万骑军的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郝虎自己包括海南卫的一行将领都低估了清八旗的战力,眼前多铎一部已经损失一成的人马了,但围攻来的清军骑兵却没有辽南清军的那种恐慌,反而是越战越勇。
“砰!!!!”
清军飞射进入盾墙的箭矢越来越多,郝虎眼看着周围的火枪兵一一负伤,个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就在他准备让副千户遁入山林通知张虎行动时,山林方向瞬间传来了数声炮响。
“开炮!!!”
随着张虎的战刀高举,前方的方大率先拉下来手中的火线,虎式重炮的火室立马被点,被塞入三斤炮弹的炮膛也在火室被点时爆发出了一声轰鸣,特制的炮弹直接飞射出去,在越过了一里的距离后,重重的砸到了一名清军骑兵身上,骑兵连人带马直接被炮弹击穿,去势不减的炮弹在射穿第一名清军骑兵后又一连射穿了二十几名清军,直接凿穿了正在围攻郝虎一部盾墙的清军,十枚炮弹直接造成了上百名清军的伤亡,更难得可贵的是重炮造成的血渠给清军和战马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围攻盾墙的清军骑兵立马变得躁动了起来,就算领头冲锋的甲喇额真不断地叱骂,也无法阻止减缓脚步的清军。
相比于前方恐慌的清军,坐镇后方的多铎则是看清了炮弹的轨迹,立马就知道了山林之中还埋伏着明军,被海南卫戏耍了半天的多铎仿佛一下子被点了一般,直接就拔出战刀准备带着围守在他身边的数百清兵冲向山林,还好被手疾眼快的固山额真给拉住了马缰。
“主子!您千金之身不得冒险,让奴才带着无马的底下人解决山林的明军吧!”固山额真一边拉着多铎的马缰,一边劝解道。
被固山额真拉住马缰的多铎在暴怒一会之后立马平静了下来,直接让固山额真带着前面被炮弹和火枪射死马匹导致无马的清军骑兵冲进山林。
山林中的张虎看到清军被炮击后只出动了数百名清军步兵和自己对垒,张虎顿时气到了。
“他娘地多铎,兄弟们!看到没有,虏酋就让几百名清虏进林子!就这种兵力也想解决老子,他多铎是黄豆打狮子,看不起谁啊!听好了,都给老子用力的打,郝虎那个王八蛋说了,不用节约弹药!”张虎一边对着己方叫骂一边指挥道。
“得嘞!虎爷您等着,我莽子等会一定把多铎绑了给你拿过来!”
“虎爷!您好好等着,我们也是!”阵地上的海南卫士兵听到张虎的笑骂,立马高声笑着回答道。
“别跟老子扯犊子,方和!赶紧给我组织起队形,兄弟们!排枪前进,一百五十步就给老子狠狠打!方大!你的炮营给我放炮放准点,等会误伤到兄弟的话,老子先第一个把你狗日的给突突了”
“得嘞虎爷!我绝对误伤不了兄弟们,您我可就不敢说了,您的运气毕竟差”听到张虎的训话,在前面炮营阵地的方大反而转身调戏起了张虎。
“放你娘地狗屁!老子运势在咱营里仅次于指挥使,都他娘地别废话了,给我好好的干这帮清虏!”
“是!!!!”士兵们高声报告道。
原本充斥着欢笑声的阵地在战士们回完话后立马在一个个百户、总旗的指挥下变成了一道排长两百米的三排排枪队阵,排枪队阵在方和的指挥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前进。
在清军固山额真率领数百名清军冲到排枪队阵前方两百步时,指挥排枪队阵的方和立马挥下手中的令旗,队阵在传令兵的止步声中停下了脚步,前排的士兵高举手中的“崇祯十四式”在清军越过百五十步的距离后,方和立马挥起了手中的令旗,排枪队阵立刻向前排步前进,与此同时、第一批士兵高举的火枪枪口也飞射出了数百颗子弹,高速飞射的子弹立刻将清军前排的士兵击中。
看到前排士兵被击倒,清军队阵后面的固山额真立马指挥起手下的人举盾聚拢,虽然这样的确减少了损伤,但清军的盾牌始终不是海南卫的大盾,无法防住全身,在海南卫排枪队阵的前进脚步中,数百名清军接二连三的倒下,就连负责指挥的固山额真也被射穿了面颊,当场身亡。
数百名清军直接被歼灭,山林外的多铎看到固山额真身死后,脸色更加阴沉,而山林中方大的火炮也开始了第二轮炮击,飞射的实心弹再次凿穿了围攻郝虎一部的清军队容,多铎看到山林中还在发炮,立刻让负责指挥的甲喇带着山道正面围攻的三千清军改变进攻目标,直接骑马突入山林,想先解决山林中的张虎。
在西面山道的三千清军撤走后,郝虎一部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立马稳定了下来,此时郝虎的队阵已经不足开战前的三分之一大了,就是说手底下的一千二百人最少损失了一半。
但清军可没有留给郝虎哀伤的时间,西面山道的情报虽然调走了,但南面冲阵的两千多清兵还在,外加上纵马射箭的两千多清兵,郝虎一部的压力还是很大,此时海南卫的战损已经达到了五分之二,而清军也是接近四分之一,接下来比拼的就是双方主将的受损忍受度了。
冲进山林的三千清骑不过片刻就靠近了百五十步的射击距离,看到骑兵冲阵,张虎自然不能再在炮营阵地守着,而是带着十几名亲卫跑到排枪队阵前,接过方和手中的令旗,现在不能按前面前进式射击的方法战斗,接过令旗的张虎立马让三排排枪士兵停止射击,插上了一尺长刺刀,这一系列动作不过过了数个呼吸,而清军骑兵也纵马到了排枪队阵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安好刺刀的第一批士兵立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射击,而第二排的士兵也站到了第一排士兵的身旁,现在有三排排枪变成了两排排枪,一派的士兵负责用安上了刺刀的长枪保护第一排。
清兵战马重重践踏在地面的沉闷声越来越大,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海南卫士兵的射击目标和容易度数也越来越大,短短五十步,不过七十五米的距离立马夺去了数百名清军的生命。
当第一排先头清军即将抵达排枪队阵时,负责保护队阵的明军立马抬枪射击,他们只有一发子弹,接下来就是比拼刺刀了。
先头清军连接坠马,但是丝毫不能消减后面跟上的清军内心中的热情,在第二批清军与明军短兵相见时,两排排枪迅速后退,负责保护的明军则是聚拢在一起,用手中安好刺刀的长枪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枪阵后缓慢撤退,为后面排枪士兵装弹增加时间。
骑兵冲击的力量无疑是很大的,在双方短兵相见的那一刹那,十几名海南卫士兵直接被奔驰而来的战马撞飞,随后直接被后续跟来的清军战马践踏,成为了一滩肉酱。
同伴的死亡虽然让身旁的弟兄悲伤,但更多的是愤怒,刺刀队阵的百十来名士兵纷纷探出身子刺出手中的长枪,以此来发泄他们内心中的愤怒,但小小的刺刀方阵在两千多名骑兵冲击的浪潮下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一会儿,原本由两百多名海南卫士兵在山林之间组成的刺刀方阵就被淹没在了骑兵浪潮下,而后撤的四百名海南卫士兵也顺利回到了炮营阵地上,再次组成了一个更为狭窄的三排排枪队阵。
清军冲入山林的铁骑马速在逐渐爬高的坡度面前渐渐慢了下来,海南卫张虎一部阵地上,原本将炮口对准山林外的十门虎式重炮也瞄准了前方的清军,一个个弹包被塞入炮膛,在炮营百户方大的率先开炮下,十门虎式重炮立马将炮膛内的弹子炸出,靠近本阵的清军连人带马直接被射程了塞子,飞射出的弹子在接二连三的击穿完敌人后也变得无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