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泓双袖一甩,回身坐到案前,拿起桌上奏折。他眼睛一抬,发现沈翰还站在原地。
“沈将军?”
“末将告退。”沈翰急忙行礼,转身离开。从兴庆殿内出来,沈翰一路疾走到宫门外,来到一辆马车前。
“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回府!”看到车夫正在打盹,沈翰用力踢了一下,将他踢醒,“不!去永兴坊东街!”
“是,是!”
车夫用力一抽鞭子,骏马一声嘶鸣,朝永兴坊走去。
兴庆殿内,赵钰泓还在案前看奏折。香炉内一缕白烟袅袅,殿内安静到只剩下身旁小太监研墨的声音。
“陛下,东习公公回来了。”身旁的小太监,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太监从殿外进来,轻声说道。
白发太监还未行礼,案前的男子便开口问道:“东习,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回禀陛下。”白发太监弯腰行礼道:“他会去哪里,老奴还真不知。”
赵钰泓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浅笑:“他是假不知,你是真不知。是真难假,是假难真。”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入殿内,气喘吁吁地说:“陛下,沈将军去了永兴坊东街。”
白发太监眉头皱起,茫然费解:“他不是住在崇义坊,怎么去了永兴坊?”
赵钰泓听到这消息脸色冷若冰霜:“那得看永兴坊住了什么人,东习你速去天机阁请先生来见朕。”
“是,老奴这就去。”
东习躬身退下,出了殿外,疾步去了天机阁。
“永兴坊”赵钰泓双手揉揉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起初收到这封奏折的时候并没有当真,但接连发现朝中几位大臣都有写到此事,才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当初封赵锦楼为南宁郡王后,想多留他在天都城待上一些时日,赵锦楼却执意要去封地。
少年心性想要出去他能理解,也并未阻拦。可这小子竟偷偷离开护送车队,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拿着银枪的少年。
“”
在苍翠的花岩山中,蜿蜒的山路横亘千里,挺拔山峰直出云间。越进深山,奇特的地貌更是层出不穷。千峰穿云,石林百态,松杉葱茏,碧水潺潺流淌。
萧昕和赵锦楼凭着两份地图,从外山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深山地带。一路上,不仅成功地避开了凶猛的野兽,居然并未遇见一只毒虫蛇蚁,行走的十分畅通。
“这也没宋兄他们说的有多凶险,看来还是地图好!”赵锦楼跟在萧昕后面,朝他说道。
“确实奇怪得很,一路上只听见猛兽叫,却未见见到一只。”萧昕扒开前方的藤蔓,往前钻去。
山中之路崎岖难行,两人的马匹早已不知去向,此刻他们只能靠双脚穿行在山脉中。两个少年从一处树林中穿出,来到了一个飞瀑前。
赵锦楼抬头眺望,一条如银龙一般的瀑布从悬崖直泻而下,如同玉花飞溅。瀑布哗哗声如战场官兵震耳欲聋的吼声,回荡在谷底。
瀑布响声太大, 站在瀑布前的赵锦楼不得不大声喊道:“是悬崖!这里没有路了!”
萧昕指着前方的瀑布,高声说道:\"师父在地图上标记了水流的符号,应该就是这里!\"
赵锦楼满脸疑惑:“可这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走!\"
“我们再走近一些看看!”昕迈步继续前行。
两人越靠近那瀑布,水花飞溅的程度越大,隆隆的声音也越响亮。走到瀑布下方时已经浑身湿透。
“跟我走!”萧昕大喊。
赵锦楼点点头,只看到口型说:好的。
萧昕从前方的石头跳进了瀑布的水幕中,随后穿越了瀑布,消失在了水幕之中。
瀑布从如此高处倾泻而下,水流的冲击极其强烈,别说走,根本连路都看不清。
赵锦楼睁大眼睛,看着萧昕毫不犹豫地步入了瀑布之中,心里叫苦,一路走来没被野兽吃掉,却要在这里喂鱼了。
心一横,也滑下石头,闭着眼睛往瀑布里面走去。刚走到瀑布下面,差点被瀑布的冲力压倒在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他往瀑布里面一拉。两人都未站稳一齐摔倒在地,赵锦楼摔得七荤八素,嘴里骂骂咧咧。
“你往这里进来干嘛,旁边有一个口子。”萧昕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他。
“哪还能睁眼,能进来就不错了。”赵锦楼爬起身。他注意到瀑布后面有两条暗道,一条暗道往左延伸而去,一条暗道往右延伸而去。
“这里就是入口吗?怎么还有暗道?”赵锦楼问道。
“看起来像是人修的,我估摸着就是镜清山庄的暗道。”
萧昕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地图,徐徐展开,可徐行那张地图已经让水浸透无法再看。还好霍双冲给的牛皮卷还完好无损,只可惜他的地图没有镜清山庄的路线,目前来说算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