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有些不太平,但堂堂京畿重地,偶尔弄死一两个人或许还有可能,弄死十几个有点夸张,京城哪里还有妓女敢做他的生意?”
施师撇了撇嘴道:“爱信不信。我要是亲眼目睹,估计早就死翘翘了。
什么京畿重地?京畿重地就有王法了?这些手握实权的大人物,有谁敢管?
那晚大皇子来我菊香茶室胡乱杀人,难道你忘了?门口的小厮何其无辜,一句话没说就被射成刺猬。魏姨都给他下跪磕头,那狗皇子还不是一箭把她钉死在地上。
哼,要是韩葛生晚来一会儿,我也被他一箭射死了,此刻跟你说话的就是一个女鬼。”
张崇义悠悠长叹道:“我来京城前就听说过白衣元蝶的名头,你的那首《声声慢》,大街小巷都在传颂,更是各地妓院勾栏必点名曲。
当时我以为像你这样名动京华的顶级名伎,在京城多半是呼风唤雨的显赫人物,谁曾想,你们的性命也是朝不保夕。”
施师投之以默然,许久才狠狠挤出一句:“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名伎、乐伎、青楼、勾栏,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张崇义知道这字眼成了她的忌讳,耸了耸肩,嘲笑道:“拼什么命,你又打不过我。早知道那混蛋如此残暴不仁,就该一刀杀了他,为民除害。”
施师忽然紧张起来,连忙道:“你可别冲动,他带着一百名城卫军精锐铁骑。哎,早知道你如此冲动,就不该告诉你这些。”后面这句话明显是模仿张崇义的语气。张崇义顿时一乐。
没走多远,后方突然再度响起雷鸣的铁蹄声,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地震。
张崇义有种不好的预感,勒马回头一看,果然是金不换那伙骑兵杀气腾腾追上来,百骑纵马狂奔,席卷起一股黄色长龙。
金不换一骑当先,手持黝黑铁枪,满脸都是狠厉怒气,雷霆巨吼道:“前面的马车,停下!”
施师揭开帘子回望一眼骑兵,立时吓得花颜失色,惊惧道:“他们怎么回来了?”
张崇义眼中滚滚杀机升腾而起,呵呵笑道:“估计是活腻了,赶着要我超度他们上西天呢。”
施师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还真想杀他?一百多铁骑,你打得过吗?”
张崇义双拳微微一碰,豪气满怀道:“试试看吧,要是打不过,我被他们杀了,估计你就得归姓金的,说不定他等下直接在马车上把你办了,你猜他会不会把你撕开?”
受惊过度的施师面无人色,颓然倒在车厢里,心想我怎么遇到这样一个神经病,如果真落到姓金的手里,肯定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早点自行了断,然而翻遍车厢都没找到自尽的武器。想死都难呀。
此时最幸福的大概就是秦无衣,无忧无虑大呼酣睡,如雷的铁蹄声都没能吵醒她。
一百骑呼啸着涌到眼前,一字排开,激起一阵飞尘。
金不换手中铁枪隔空遥指张崇义,喝道:“臭小子,那条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影,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是不是想死?”
张崇义系好缰绳,缓缓跳下马车,旁若无人地瞅着他手里的铁枪。
刚才没有认真细看,此时才赫然发现枪身浑然一体,通体都是精铁铸就,表面颜色黝黑,隐隐泛出紫色祥云,不禁惊喜道:“莫非这是传说中的破斧枪?”
金不换颇为得意道:“你小子倒有些眼力,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你和幽州有何关系?”
张崇义竖起手指,摇呀摇道:“你先别问这么多废话,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主动把枪献给我,然后带着你的狗腿子,灰溜溜的滚回京城。第二,我杀光你们,再留下枪。反正呢,这把枪是我的了。”
金不换等人一愣,看向张崇义的眼色就像看着大白痴,有人甚至露出怜悯的表情。
金不换气极反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掉下马来,笑着笑着,猛地大喝一声,一枪刺向张崇义。
张崇义侧身避开枪尖,右手握住枪身,顺势一拉,想将金不换拽下马来。
他曾经看过老鹰营的情报,知道金家大公子金不换除了力大无穷外,其他方面都平平无奇,内力武功在京城高官子弟中最不入流,甚至还不如官韩葛生的儿子韩云山和韩云海,兵法谋略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但那些操蛋的情报里丝毫没有提及金不换虐杀妓女的癖好,估计老鹰营的人认定金不换是草包,他的花边新闻毫无价值,直接过滤筛掉了。
他瞧不起金不换,以为一招就能将其拽下马背。
然而力大无穷的金不换绝对不是绣花枕头,仓促间虽被张崇义浑厚的内力将铁枪牵引的偏了几寸,枪头斜斜砸在地上,整个人忽地向前倾斜几分。
愤怒的金不换挺直腰杆,又是一声暴喝,猛地使出浑身力气,挥枪来个横扫千军,没头没脑,毫无章法,却搅动周边空气呜呜作响,生出一圈圈气浪涟漪。
张崇义暗道苦也,老鹰营那操蛋的情报坑死人
不偿命,轻飘飘一句:“力大无穷外,一无是处。”
这可不是一般的力气大,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四象不过之力,当年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大概不过如此。
这一枪的确不得要领,但胜在一力降十会,估摸着恐怕达到了气胜巅峰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