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师讶异道:“为何说对不起呢?你对我救命之恩,这些天对我照顾维护,有什么对不起的?”
张崇义缓缓摇头,歉然道:“前些日子,我对你一直心存偏见。我从小听说过一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我以为青楼妓院勾栏乐坊里的女子,都是无情无义的,不会真心待人。之前对你不冷不热,多次想把你赶走,又怕你到幽州会给我丢脸……”
刚才还因动情而艳如桃花的施师,脸色渐渐阴沉,眼中怒火顿生,当即拂袖而起,气冲冲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什么婊……”
张崇义唯恐她喊出那两个字,被马车里的郦宛丘识破她的出身,连忙起身捂住她的樱唇,将她紧紧搂住,附到她耳边悄悄道:
“好啦,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用那种态度待你。从今往后,你就只是施师,是我张崇义的女人。”
施师清泪如雨,又是委屈又是感动,想要推开她的拥抱。
张崇义狡猾的哎哟一声,吓得施师以为碰到他的伤口,又是紧张又是怜惜,急忙道:“碰到哪里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崇义又是热吻堵住她的红唇,施师彻底软化在他的怀里,两人卸下心防隔阂,真正心无芥蒂。
直到张崇义彻底沦为丧心病狂的色魔,邪恶右手隔着狐裘摸向施师小腹,施师如遭雷击,惊慌羞怒的推开他,又羞又气道:“你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
意识到情绪失控的张崇义瞬间清醒,迅速运功凝神守一,克服如火山喷薄的欲念。
原来他受伤后内息大损,定力全失,很难像以前抱元守一,和施师肌肤相亲,彻底唤醒少年最原始的欲望。
可他这般匆忙强运内息祛除邪念心魔,毕竟又牵扯到了脏腑伤势,摇摇晃晃站不太稳。
施师赶紧过来搀扶,张崇义嘴角溢出鲜血,吓得施师朝马车叫道:“郦姑娘,他伤势发作了。”
马车距离篝火不过区区两三丈,两人的窃窃私语她听不到,但隔着帘子却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热吻,不至于妒火中烧,却是羞于入目,早背转身子怔怔发呆。
听到施师的惊呼,郦宛丘快步钻出马车,将他搀回车厢,不忘冷着俏脸训斥施师道:“你明知道他重伤在身,还跟他做那些勾当,小妾是这样伺候公子的吗?”
回头厉声教训张崇义:“一定要这么色急吗?就不能悠着点?”活脱脱正妻主母的口吻。
张崇义痛彻心扉,额头大汗淋漓,无法抗辩,施师又羞又愧又委屈,但
因默认了郦宛丘的正妻主母身份,只能一声不吭的承受责备。
二女将他扶到车厢里躺平,给他盖上被褥,擦拭嘴角的血迹和额头的冷汗。
旁边的秦无衣从头到尾都在酣睡,姿势都没有改变过,好在很快他也沉沉睡去。
这山谷极小极狭窄,四周高峰耸峙,围的跟铁桶一般严实,冷风刮不进来,倒是颇为暖和。
二女无话可说,提心吊胆守了小半个时辰,先后疲惫睡去,不知不觉全缩进张崇义的被褥里,狭窄的车厢里紧紧挤着四个人,春意盎然。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谢方中所言,没有人靠近这座山谷。
有了那晚的香艳经历,张崇义老实本分多了,按部就班的休养生息,每天早晨傍晚打拳两次,不敢跟她们胡作非为,她们乖乖与他保持距离,尽量不与他肌肤接触,避免勾引他的琦念。
伙食由谢方中全力操持,每天都能逮住几只野兔,有时候还能捕获到山羊野鹿。
谢方中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江湖中人,随身带着盐巴调料,烧烤有滋有味,众人吃的赞不绝口,夸他不开酒楼浪费了天分。
七八天后,原本年轻体壮的张崇义,内伤外伤几乎痊愈,内息运转毫无凝滞,内功甚至精进了几分,全力运功施为,一杆破斧神枪使得出神入化,一枪刺出,一举破穿半丈方圆的坚硬磐石。
这些天里,张崇义将与金不换交手获赠破斧神枪的故事,说与谢方中知晓,谢方中羡慕钦佩。
谢方中抽空向他请教武学,博学的武痴张崇义胸怀坦荡,知无不言,点出他风行天上剑法的破绽是虚招太多,好看而不实用,建议他摒弃华而不实的花花招数,化繁为简,并将风雷枪法中的一些粗浅枪意传授给他,弥补剑法中的不足。
风雷枪法分枪意和招数,入门的基本功夫,张家不介意外传,幽州各营里的心腹将官,几乎都学过一些。真正修炼过风雷枪法的将士起码上万。
谢方中极为勤勉好学,颇有古人之风,丝毫不以向比他年轻十岁的张崇义求教为耻,孜孜不倦研习张崇义传授的风雷枪意,并将枪意融会贯通到剑法中。
制约他在武学方面再上一层的障碍迎刃而解,短短几天内他武功大进,已然臻至武秀巅峰,喜得他情不自禁称张崇义为小师父。
毕竟江湖中人最为敝帚自珍,除了家族长辈和师门前辈,没人愿意对外人传授高深武学。
张崇义自然不受他的礼数,谢方中不管不顾,小师父叫个不停,张崇义只能随他去了。
趁着闲暇时光,他让郦宛丘教秦无衣识字,不时传授《酒剑经》的入门功夫。
这小女孩不知是否遗传爷爷孙长眉的武学天赋,很多精深晦涩的内功要点几乎是一点即通,很快就能入手。
张崇义大感惊叹,不停加快传武进度,从一开始准备三天教一段功诀,最后变成一天教三段甚至五段,秦无衣都能倒背如流。
郦宛丘和施师看着好玩,且闲着无聊,央求张崇义传授风雷枪法,张崇义笑嘻嘻说,风雷枪法是沙场征战功夫,要从扎马步打磨气力练起,二女马上就没了兴致。
一个是四大美女中的青衫“宛丘”,一个是琴色双绝的京城名伎,都是端庄娴雅的窈窕淑女,谁愿放下身段去做那种粗鲁动作?
风雷枪法不能学,那就跟秦无衣一起学《酒剑经》吧。
但张崇义告诉他们,这套武功是秦无衣爷爷用性命换来的,只能传给她。
二女根本不相信,笑骂他厚此薄彼,一天不给他喂肉吃。
第十一天,彻底复原的张崇义决定出山,继续返回幽州。
一行人担心遭到武英阁的围追堵截,一路上尽量绕开大城大镇,只在僻远的小镇小村借宿。
不知是不是那位皇帝陛下彻底对郦宛丘死心绝望,放弃了对郦宛丘的抓捕,竟然一直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