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对了,我叫林惜柔,双木林,怜惜的惜,柔嘛,就是温柔的柔。原是太医院的医女,你原先是哪宫的?”
李慎略一沉思,“东宫。”
“原来你是东宫小太监啊,那难怪呢,我说你怎么那么面生呢?我没去过东宫,平时只在后宫行走,跟娘娘们打交道。”
她摆摆手,“这些旧事,咱俩知道就好,再不能提了,被人知道了会丢命的。咱们的口音也尽量别说京城那地儿的,瘪着点说,就说是庆阳府的,父母亡故后去京城投奔亲戚,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匪徒,抢了咱们的盘缠,还打伤了你。可记下了?”
李慎听着她编着他们的身世,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嗯。”他轻轻点头。
林惜柔又叹着说,“本来呢,我是打算一个人逃亡的,一个人多快活?可喜公公硬将你塞给我,看在他给了诊金的份上,我将你从皇宫中救出来,一路带到了这里。等你的病情好了,咱俩就可以分开了,你奔你的前程,我过我的日子去。”
她拍拍身上的包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到时候我分你一半盘缠吧。”
李慎没说话,嘴唇紧抿,又哼了一声。
“小木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林惜柔拍拍袖子,站起身来,“唉,好饿,好想吃饭,哪里有人家啊?”
她揉着肚子,又打量起四周来,这是条山沟小路。
她带着小木头走进山沟里,已经走了小半天了,还没有走到尽头。
就在她发愁不知从哪里找吃的时,小路前方传来牲口走路和妇人啼啼哭哭的声音。
林惜柔走到高处,朝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辆驴车,载着几个人朝他们方向走来。
一个孩童睡在车中间,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抱着他哭。
一个中年汉子赶着驴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孩子,叹着气摇摇头。
眼尖的林惜柔,一眼便察觉那孩子的脸色不正常,而且病情紧急。
她跑到路中间,拦着驴车,“大叔,阿嬷,大婶,你们的孩子怎么啦?让我看看吧?我是大夫。”
离开京城后,沿路看到的不是追兵贼寇,便是逃难的人。
走了二三百里路,应该到了太平地界。
这几人的衣着虽然朴素,但打扮干净,驴车上也没有行李,看起来是附近平静过日子今日才出门的人。
帮一帮他们,兴许能讨到吃的。哪怕讨不到,打听打听哪里有村落也行。
要知道,喜公公可是给了她十斤多的金珠玉器啊。
将来分一半给小木头,她还能得五斤。
买宅子买地买仆人买一切想买的,这一生就这么隐居下去逍遥过日子吧。
赶车的汉子,发现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瘦瘦弱弱一脸灰土的小娘子,没好气嚷道,“哪来的疯子挡道?快闪开!撞死人了可不负责!”
林惜柔点头,“我真的是大夫!”
“你是大夫?哈哈哈,我还是太子呢!”赶车的汉子讽笑一声。
路边小推车上躺着的李慎,缓缓抬眸,朝那赶车汉子冷冷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