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嫁妆了,她干嘛还要买?这不是浪费吗?”
“她刷的都是她自己的卡,从来没跟您儿子要过钱,您说我怎么管?”
“女人应该是装钱的匣子,你找的这个匣子可好,下面露个大窟窿,挣钱跟没挣一样,这不是败家吗!”
范筠萱开门走了进来。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她换鞋的时候便听到了郭嘉俊母子的谈话。
郭嘉俊说:“妈,她买衣服不光是为了穿,她是搞服装设计的,有必要多关注关注同行的作品,对她事业有帮助的事儿,不能算是乱花钱。”
嘉俊妈说:“还不是乱花?看看这一柜子,十万都挡不住。等以后急着用钱的时候,看你们麻爪不麻爪?人必须得有忧患意识,不能只享受今天,就不管明天了。”
范筠萱走了进来,说:“妈,今天的钱就是用来享受今天的,明天的生活自然有明天的钱去支撑。您的生活观念得改一改了,不能太杞人忧天了。”
嘉俊妈一脸气恼地说:“我杞人忧天?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郭嘉俊替范筠萱开脱:“筠萱虽然有点大手大脚,但她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范筠萱说:“咱家有房有车,没有还贷的压力,手里留那么多钱干嘛?”
嘉俊妈说:“要这么说,你们干脆再买套房子,把钱往银行送也比这么败了好。”
范筠萱说:“哎,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搬出去了,您眼不见心不烦,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郭嘉俊说:“钱都用来还房贷了,你还拿什么买?”
范筠萱说:“哦,对哦,那不成了给银行打工了。”
嘉俊妈说:“给银行打工,也比糟蹋了好。”
郭嘉俊说:“妈,这不叫糟蹋东西,这是热爱生活的表现。整天邋里邋遢、扣扣索索的,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那才有问题呢!”
范筠萱附和:“没错。我要成了邋里邋遢的黄脸婆,您儿子还不一脚把我踹楼下去。”
郭嘉俊配合着范筠萱说:“我要是整天胡子不刮,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您儿媳得一脚把我踹出这个小区。”
范筠萱说:“所以啊,买不买漂亮衣服,用不用护肤品,吃得有没有营养,健不健康,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还涉及到感情能否稳固的问题,甚至会涉及到社会是否会和谐稳定的问题。”
嘉俊妈说:“你们别仗着自己有化,就跟我胡拽。”
范筠萱说:“妈,这真不是胡拽。您想啊,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夫妻感情不好,家庭就不稳定,家庭不稳定,社会就不和谐,社会不和谐,居委会啊,街道办啊,法院啊,就得出人、出力来修复社会细胞,这不是劳民伤财吗!付出的社会成本哪是我们花这点小钱能比的?您觉悟那么高,应该能理解。”
范筠萱和郭嘉俊相视一笑,为彼此的默契配合,心有灵犀而高兴。
嘉俊妈看了看郭嘉俊,又看了看范筠萱,说:“行,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糊弄我这个没化的老太太。”
郭嘉俊说:“我觉得筠萱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你就护着她吧!”说完,嘉俊妈走出卧室,又去厨房忙活了。
郭嘉俊对范筠萱说:“孔老夫子说得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范筠萱说:“女人只要shing了,就开心了,多好养啊!”
“你是开心了,我那可怜的老妈估计又被气得睡不好觉了。”
“那是她心眼小,咱们经常给她撑撑,慢慢就变大了。”
郭嘉俊看着范筠萱,范筠萱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郭嘉俊说:“下次再买衣服,别忘了把价签撕下去。”
范筠萱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咱妈的主意似乎更好。”
郭嘉俊问:“什么主意?”
“再买一套房子,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
“还没睡呢,就开始说梦话了。”说完,郭嘉俊向客厅走去。
范筠萱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黄贺奇家已经吃完晚饭了,洗碗的任务落在了任丽身上。黄贺奇知道她心情不好,走了过去,在背后给她揉肩。
任丽说:“走开,你妈就够让我烦的了,你别来烦我。”
黄贺奇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干。”
任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儿,凭什么非要强迫我来做?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的青春,我的美貌,就会在油烟中消耗殆尽;我这葱白一样细嫩的手指,就会在洗涤灵的侵蚀下变得粗糙。以后,你再摸我的手,就跟摸树皮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