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枫怎么样?能走吗?”耳畔烟姿关切地问道,西野枫已经铆足了劲踏进了这青铜铸造的城门内,当手指触摸到城门的边缘那如刀刃锋利的残破之迹时,仿佛是人为使用巨大的利器破坏留下的,头顶处一个如山丘大小的双手交握胸前的无脸黄铜人,只要你一仰头他就会用一种极度怜悯的感情将你紧紧围拢……
“烟姿幸亏有你在我身边,要不这里可是越走越漆黑、越走越寂寞。”西野枫说的没错,当他踏上一极极青铜铸造的台阶时,黑暗就一点点洒下着它阴郁的面孔,可是突然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这本来就是地底之下,黑暗怎么会在这城门之内才开始蔓延呢,城门之外分明恍如白昼?“烟姿你说这里怎么还会有黑暗和白昼之分呢?”“一时还难以定论,这里面肯定是暗藏乾坤,至于是何人主宰着这里的时空,只要我们勇于深入其中就一定会分明的。”“噢。可是为什么这里没有设任何阻挡呢?”“我想这一定是他们长期的经验使然,觉得既然都到了这里,我们肯定是插翅难飞了,阻不阻挡的都无所谓了。”正说着一丝光明从顶部直冲下来,西野枫再一抬头,曾经的那个巨大的黄铜人消失不见了,正在他想揉揉眼睛想看个分明时,一个趔趄扑倒……当他缓缓地爬起来时却已伫立在一处崖壁之上了,朝下望去自己正矗立在百丈悬崖之上,下面火光冲天、热气腾跃……迎面一扇恍若山峰般屹立的巨门内雕梁画栋的阁楼上无数的“鳞片人”正森严罗列,远远的西野枫终于看清了,正如烟姿所说那些看似蝠鲼的怪物,其实只是一个个精壮的少年伸展开了两只墨绿色泛着荧光的鳞片。当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似乎一声令下,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便飞下了右手边那里一扇里面看似暗无天日的狭窄的门内,过不多会儿,他便携着一件银光铮亮的长剑悬停在了半空中,神情肃穆中掺杂着些许悲壮;而那位长官再一挥手,就另有一名“鳞片人”也起飞了,飞至左手边的那扇光明透彻的角门内,骑着一只好似蚯蚓似的,赤红色但足有一只猎豹那么大的怪物也冲了出来。也许双方对决的时机到了,无穷无尽的鳞片人同时呐喊、咆哮起,如山崩地裂、海啸霹雳般的声响一时也带动了西野枫的情绪,不知怎的他也想凑上前去加入他们的行列。“退后、退后,他们不设防,可能不是不防,而是没必要,但千万别招惹上他们了。”烟姿发现西野枫已经从刚刚无限沮丧的情绪中昂扬迈步去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中了,他马上察觉这其中一定是有某种淫邪的势力控制的地域。西野枫不懂,幽冥之力往往会迫使凡人极速致幻或狂躁异常,此情此景应该就是如此。
烟姿的话音刚落,西野枫便匍匐在了山崖之上了,他谨慎地观望着下面即将上演的大戏,突然那名手持银剑的“鳞片人”就扇动两侧鳞片飞冲向那个骑着赤红色长足怪物的“鳞片人”了,赤红色长足怪物看似绵软无力、虚胖无能。其实不然,凌空之上它却如水中游鱼一般灵动异常,能够事先就猜想出对方的步伐,采取躲闪、偷袭、以至于进攻等等策略想要将他击败,此时西野枫才明了,这场看似平等的决斗其实毫无公平可言,因为有了赤红色长足怪物的加持,对面那个手持银剑的“鳞片人”就像一人独斗两怪,显的极其势单力薄。那阁楼上的长官也发现了这对决的力量一时竟因赤红色长足怪物而显的令人乏味,于是他一挥手,战斗结束了。手持银剑的“鳞片人”返回了阁楼之上,那长官似乎对他循循善诱了一番,他又信心百倍地飞冲了下来,因为有了得力的赤红色长足怪,这边的“鳞片人”似乎觉得对方也不足道哉,于是满目的盛气凌人,很是骄纵的模样。
长官长臂一挥再战,这次首先发出攻击的是赤红色长足怪物的主人,只见他先是俯身搂紧自己的爱将,然后两人通力合作,那怪物随着它的主人身体的韵律拼力一甩它长长的尾巴,那尾巴便如绳结一般紧紧地系住了手持银剑“鳞片人”的双腿踝关节了,但此时的他却似乎因为长官方才的教导有了十分的把握了一般,只见他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丢,那银剑遇火光瞬间掷碎为千千万万柄短剑,踝关节虽被缚,但不影响他一如水中飞花般翩跹飞舞,剑已离手,瞬间他便以赤红色长足怪物的尾端为轴旋转成了一个看不清身型的圆环,而那千万柄短剑下落似成剑雨,赤红色长足怪物一时大惊,惶恐之余就要将它背上紧紧贴伏的主人甩下,但那剑雨落下,他俩便紧紧地连成了一体,它的主人因首场胜利,心中还有底气,加之身躯因坚硬无比的鳞片所护,想再战,但赤红色长足怪物却因那剑气所伤遍体鲜血淋漓,估计痛楚也真如乱箭攒心一般难耐,唔呀、唔呀地它便大叫了起来……这一叫他的主人刹时方寸大乱,飞旋成圆环的“鳞片人”不知怎地就发现了这绝佳的进攻时机,瞬息他便收身敛形,脚裸处赤红长足怪物已失去了对他的控制,他便真如风叶入波、鱼潜碧浪一般游刃有余地将自己平生所学之技艺都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剑仍是那把银剑,但此时于他的掌中却如一枝柔韧无骨的柳条一般三下两下就把赤足怪物抽筋剥骨一般掷落了悬崖之底,它的主人惶恐一见坐骑殒命大惊之余,手中又无利刃,便火速扇动两翼想要逃离,但战斗的残酷性仿佛注定不会放过他,连他日日相伴的战友此时也为了胜利想要致他于死地,银剑升空、剑的主人如坐莲台,渺渺然火光冲天……
他便化作了那火光中的残灰一缕,瞬息他的殒没却带来的仍是声震霄汉的山呼雷动,所有的“鳞片人”也同时受了胜利者的鼓舞,连呼带蹦,恨不得把自己的兴奋全部都投掷给他们崇拜的那个胜利的拥有者,西野枫趴在那儿,却一时间遍体冰冷,动都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