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轻自己都不知道为她是特别的。就凭在鲁国公府的一次擦肩而过?
初见她姿色平平,肤色偏黄,一双黑眸却极其深邃,藏着令人为之沉醉的神秘,当他们目光相遇的瞬间,他的心涌动出一股从所未有的炙热和渴望。
后来,她意外掉入他的马车,发现她戴着人皮面具掩藏真容。
有好奇,有惊讶,但无所谓是美貌还是丑陋,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只是眼前这个人而已。
阿九伸长耳朵想听听他家主子能主动到什么地步,险些就驶过了鲁国公府。
‘吁——’急速勒马停下。阿九转身跃下,撩开帘子说道:“林姑娘,鲁国公府到了。”
因马车急停,林晚月坐在主位上,正对门帘毫无防备的往前扑了出去,谢韫轻眼疾手快伸手想要将她扶住,却被她的一阵手舞足蹈的扑腾给压倒了。
这马车还是空间狭小了些,生怕她会磕碰到,谢韫轻将她护在胸口。
而阿九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这林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把主子给扑倒了。
迅速将帘子放下,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阿九轻咳一声,憋着笑站在马车边等。
林晚月慌乱地爬起,整理了一下服饰,红彤着脸就要下马车。
“等等。”拿过一旁的黑狐大氅,披在林晚月身上,柔声道“莫要冷着。”
哪里还会冷着,此时的她只觉得脸都快烧起来了。踏着马凳下了马车,着急忙慌地进了鲁国公府。
正巧鲁国公府里面也有人出来,脚下生风快步往外走。
出来之人见林晚月已经回来,没有受伤已然安全,便放慢了脚步。而林晚月却没有看清是谁。
此人就是方才在城外救了林晚月之人,后又受她所托去追柳萦的人。此时出现在这,柳萦必然是得救了。
走下鲁国公府门口的阶梯,目光落于停在门前的一辆马车上,马车上挂了一个木牌,刻字是‘谢’。
整个东楚谢姓也不多,在京城里能坐这么高规格的马车的谢氏,更是独一无二,只有丞相谢韫轻了。
他刚刚没有看错,林晚月是从谢韫轻的马车上下来的。他们是什么关系?
谢韫轻年少就名扬四国,即使他只是西夏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知道谢韫轻此人。
“九皇子好胆色,自己尚且在被追杀,还敢从明王上手救人?”谢韫轻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不应该吗?”
果然!谢韫轻不但知道他是谁,还清楚的知道他的踪迹。
“龙渊,适可而止。”隔着车幔,都能感受到语气瞬间将至冰点。
“谢相神机妙算,就应该知道定国寺是意外。”龙域篡夺皇位弑父杀兄,还要将他赶尽杀绝。
那日他就是被龙域的人重伤,逃至定国寺想找偏僻处躲一晚,不想竟遇到了林晚月。
“定国寺之事乃意外,而今日,九皇子是处心积虑。”谢韫轻的语气里露出厉色。
龙渊被追杀至东楚,得林晚月救后一直暗藏在东楚京城,这段时间将东楚的一些人和事都探知的差不多了。
他只是不想为人鱼肉,作为自小被驱逐的皇子,他受够了那些人白眼和冷嘲热讽,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是他人单力薄,需要东楚的助力。
东楚做主的人是皇帝,但能左右皇帝决定的人只有谢韫轻和萧景之。
萧景之在外征战,如今能替他引荐,在东楚皇帝面前替他说上话的人只有谢韫轻了。
可他试了多次,无法接近谢韫轻,连面都见不到。他不得不换条路走。
显然,这一次他成功了!
东楚和西夏、南辽三国交界,龙域登基后要扩充疆土,想要联合南辽来攻打东楚。向来以和为贵的南辽皇拒绝了龙域的提议。可谢韫轻觉得南辽的温顺像是海啸来临前的宁静,诡异的很。
鲁国公行军赶往边境需要时间。他一边放出消息龙渊在东楚,一边又派人保护龙渊来牵制龙域。
“西夏的九皇子难道就这点本事?望汝下不为例!”谢韫轻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沉声道。
龙渊一时不清楚谢韫轻是什么意思,看着马车哒哒离去,只留下他在长街上独自拉长的身影。
鲁国公府
国公府中上下都知道自家小姐和吏部侍郎林家二小姐交好,自林晚月进府,就有管家领着她去柳萦的院子。
不愧是鲁国公府的唯一姑娘,柳萦院门口的两盏灯是夜明珠,院里亭台楼阁,玉石铺路,两旁栽种了应季的花卉,即使在冬季也是生机勃勃。
林晚月刚到,就见鲁国公夫人出来。
“见夫人安。深夜打扰,望夫人勿怪。”俯身行礼,不忘观察鲁国公夫人的神态。
虽是来看望柳萦的,但夜深来访确实不妥。暗恼自己是着急上火,可谢韫轻也不提醒她一下,还说什么她是不一样的。
花言巧语的嘴,骗人的鬼!
鲁国公夫人也是出生名门,极重规矩礼仪。下人来报说林晚月来访,知道是一番好意,难免心里还是觉得唐突。
眼神落于林晚月身上的黑狐大氅,惊的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这黑狐是先帝开国之初猎得的,后来谢韫轻闻名天下,当今圣上为了笼络谢韫轻,制成大氅送给了他。
万万那没有想到谢韫轻竟然会把这黑狐大氅送给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