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脸男人恼羞成怒,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就冲了上去,后面两个男人像是胖脸男人的帮手,也在地上捡了木棍凶狠的看向李疏萤。 太子的几个侍卫被人冲散得老远,崔韧一看人群就知是有人故意的,他对后面愣住了的孟山道:“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过去!” 孟山如梦初醒,连忙下马带人跑了过去。 他内心咋舌道,不怪他愣神,这么凶猛的官家小姐他还是第一次见,若放在平时,这些官家小姐谁不在太子和大人面前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偏偏这李大小姐是个不一样的。 孟山带人迅速把胖脸男人后面的两个男人捆住的,那胖脸男人见势不妙,豁了出去,一手砍向李疏萤。 李疏萤拿着木棍跃跃欲试,以往她跟随外祖父学剑时外祖父顾鸿山老嫌弃她花拳绣腿,出的剑没有力气,今日她就实战看看,看是否她的剑真如外祖父说的那样。 想到此李疏萤推开太子一棍迎了上去,胖脸男人的棍子一下劈了下来,李疏萤的手腕一震,从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那刺疼差点让她丢掉了木棍。 李疏萤退了几步远,内心暗暗讶异,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比居然相差如此之大,外祖父说她练的剑是花拳绣腿,今日一看果然不错。 此刻她看到了胖脸男人身后的孟山,心中来不及反应,只听她耳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沉下心,看着前方。” 她握住木棍的手臂被男人用手抬了起来,崔韧贴在她的身后附耳轻声道:“等一下用力刺过去。” 李疏萤身体僵硬,点头。 风吹过,她的发丝微微飘扬,带着她独有的香味盖住了身后崔韧一脸,崔韧微愣。 胖脸男人一击击中,见到对面的姑娘有了帮手,心中更加愤慨,他朝前奔走几步,手中木棍又重重向前劈去。 崔韧回过神在她耳边淡声道:“刺!” 李疏萤挥着木棍向对方木棍刺去,只不过中途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握住了手臂,再然后以更迅猛的力道刺了下去。 两根木棍中途相遇,碰撞,一根被弹了出去,飞的老高,然后又重重落地。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李疏萤愣愣的收回手中的木棍,身后的男人早已收回了手,她转身低声道:“谢谢!” 崔韧没有看她,而是在搜寻太子刘靖的方向,在见到他安然无恙后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那些被人群冲散的侍卫们也冲了进来,把太子团团围住,守在他的周围,崔韧见状走了过去,问了太子几句后点了点头,吩咐那些侍卫赶紧护送太子回去,剩下的事就由他来处理。 谁知太子听完后摇摇头道:“我是大晋的太子,舅舅处置这些人时我也应该在旁协听,更何况我答应了他们要帮助他们。” 崔韧看着太子,脸上带着几抹暖色,点点头:“太子所言甚是,从今以后,臣所处置的事情一律不会瞒着太子。” 太子脸色好了一些,问道:“我母后一定是着急了,不然也不会找上舅舅。” 崔韧道:“你母后就你一个孩子,自然着急得很,刚才我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你的侍卫了,等你母亲知道你的消息后就没事了。” 太子听完后神色一松。 崔韧对身后的孟山道:“把这些人都押起来,送入京兆府,明日我和太子要好好审问。” 其实长安城郊外出现的这些乞丐自哪来,崔韧心知肚明,这件事本就是他一手促成。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他们冲撞到了太子。 等乞丐们都被押走后,太子总算是松了口气,此时方大儒那边宅院一个童跑了过来问道:“方大儒刚才见到这里一片混乱,特派小儿过来问问,请问太子一切安好?” 太子安抚他道:“本太子一切安好,烦请告诉方大儒一声,这月十号本太子会按时到。” 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后走了。 此时崔韧才得知太子竟然入了方大儒的青眼,他含笑道:“据我所知,方大儒已经十多年没有收过弟子的,你母后知道了想必会十分开心。” 太子刘靖温和道:“我这就回去和她说。” 等到和舅舅把事情说完,太子走到旁边默不作声的李疏萤身边,向她作揖行了一大礼,道“多谢阿萤姐姐救我,今日之事我会一一告诉母后的。” 李疏萤受宠若惊避到了一侧:“臣女万不敢当。” 太子刘靖摇摇头:“阿萤姐姐奋不顾身救我,我很感动,除了母后和舅舅,你是第三个对我这样好的人。” 李疏萤心中赧然,其实她救太子也是为
了私心,可是这些私心她不能说,只得生生承受了太子的谢礼。 等到周围人散去后,现场就只剩下了崔韧和李疏萤二人了。 李疏萤环顾四周,发现那些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撤得老远了。 她想起来之前要问崔韧的话,于是抬头看向崔韧。 谁知崔韧在她出口前似困惑的皱着眉头问她:“为何你会拼了命来保护太子?” 他能带人寻到这里其实也是因为李疏萤,在刚才他们寻人的路上和一个茶铺的掌柜打听时,那掌柜顺嘴提到有个漂亮姑娘也在打听太子的事,而且她还问了方大儒的事情。 这个漂亮姑娘无疑就是李疏萤。 崔韧听完后便向这边寻来,他也说不清为何会相信她的判断,可是直觉告诉他,她寻的方向没有错。 果不其然过来后就看见眼前的姑娘凶狠斗殴的场景。 这一切让他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心。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就敢拦在太子面前。 以前的她就连她府上的姨娘都斗不过,若不是他相助,她可能还要想其他的法子。 可是就是这样纤瘦的姑娘在面对三个拿着棍棒的男人时竟有了这么大的勇气。 究竟是什么让她豁出命去救太子? 崔韧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不想为难自己,直接问了眼前的姑娘。 李疏萤张了张口,脑袋却急速思考,想着怎么编出来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可是看这崔韧的神色不像要给她多余时间思考的样子。 于是李疏萤脑子一抽道:“臣女是怕皇后娘娘担心,怕崔大人担心,若是太子有了不测,皇后娘娘只怕是要伤心死了,还有崔大人也是,崔大人的至亲本就不多,若是太子有了三长两短,您一样也会很伤心吧,臣女不愿大人伤心,故而奋力去救太子。” 说着说着,李疏萤停了下来,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崔韧,只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亮的惊人。 李疏萤有些荒神,暗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于是磕磕绊绊继续道:“臣,臣女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对,反正就是不能说她是为了外祖父一家,李疏萤按住自己的心神。 崔韧说不出自己现在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小的时候他养过一只黑色的细犬,是准备出去随他打猎用的,那只犬毛茸茸的,他走到哪犬就跟到哪儿,他吃什么就给犬喂什么,就连睡觉他也让犬上床给他压在床尾。 可是后来母亲说细犬太顽皮了,会耽误他的学业,以后她去了下边也无法和他的父亲交代。 于是细犬就被人抱走了,再到后来母亲也跟人走了。 崔韧看着眼前的李疏萤,仿佛当初那个养着细犬,带着细犬一起跑跳的自己又回来了。 那种隐秘的喜悦和满足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崔大人?”李疏萤忐忑的叫了一声。 “大人,那边来人了。”孟山骑马过来禀告道。 崔韧看了一下孟山指的方向,眼睛微眯。那边有一群黑衣人奔了过来。 李疏萤紧张道:“他们是谁?” 能是谁,不是何展益派来的就是何贵妃派来的。 上次水患何展益因治水不利虽被圣上大加斥责,后来却又轻飘飘揭过了,岂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那些死去的几千人的性命岂能如此轻飘飘的揭过? 崔韧放任这些人进来就是要把此事捅破,千里之体溃于蚁穴,到时候血呈到元康帝的案前,他即使不想管也不得不管了。 总之,何展益此人不能留! 想到此,崔韧骑上属下牵来的黑马上,他居高临下的看向李疏萤,想了一下道:“我让人送你先回去,以后若有事找我直接给崔府管家递信。” 说完拉着马头调转方向向黑衣人奔去了。 李疏萤还没来得及点头道一声好,就只见崔大人带人跑远了。 她站在原地,只觉得似乎有件事没有完成。 突然她懊悔的跺了一下脚,那个玉佩的事她又忘了问了。 旁边崔大人留下的侍卫催促她上马回城,李疏萤只得乖乖上了马,在看到那边侍卫们把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后心放了下来,然后“驾”了一声向长安城奔去了。 过了几日,一个小太监进了永昌侯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大意是皇后娘娘近日身体欠安,想让李疏萤入宫陪她小住几日。 李怀林替女儿接了圣旨后,心里转了好几个弯,他怕耽误,连忙让顾氏找丫鬟收
拾衣物,第二日清晨就把李疏萤送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