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凡天忍不住插嘴道:“这帮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难道这里的官府真的就坐视不理,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还有你,既然如此了解这些贼人,为什么不去向官府告发他们?”。
吴铁嘴听完这话,苦笑着说道:“呵呵,官府怎么会管这些事情,反正失踪的都是外乡人,又影响不到他们半点升迁,谁愿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更何况上到州县大小官员,下到乡里士绅官差,哪一个没有得过车家的好处,所以,谁愿意得罪这个财神爷,这车家在这平阳府经营了这么多年,也称得上是只手遮天了。
我吴某人若是敢去官府揭发这件事情,只怕早上我去了衙门,晚上就会被人送去车家。”。
赵凡天听到这里,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吴铁嘴说的是实情,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吴先生,你怎么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既然车家在这里如此穷凶极恶,你还愿意冒险告诉我真相?”。
吴铁嘴倒也没有遮遮掩掩,他大方的说道:“我姓吴,也是龙口县人,公子要不是外乡人,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我只是不想看着公子白白的丢了性命。
无论公子信与不信,吴某已经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公子了,吴某这就告辞了,希望公子一路平安,他日有缘再会。”。
说完拱手告辞,也不等赵凡天再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赵凡天看吴铁嘴飘然转身的样子,忍不住条大拇指赞叹,这一转身,逼格属实是拉满了,就是他头上包着的白手巾随风飘动,这副样子实在有损形象。
因为刚才在城里确实被人跟踪过,所以吴铁嘴说的话,赵凡天也信了七八分,但虽然知道这里凶险,但他总不能转身就走,毕竟他可没有本事游过黄河,所以还要自己去看看实际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他想了一下,脱去身上惹眼的绸缎长衫,把里面内衬的衣服袖子挽上去,在路边随便找了个茶棚,要了一碗凉茶。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和茶棚老板攀谈起来,他说自己要去龙口县投奔亲戚,向茶棚老板打听龙口县怎么走。
听那茶棚老板说,原来龙口县距这里不远,就在蒲州城东三十几里。
他又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我父亲当年曾经提起,说龙口县有一个黄河渡口,还说那里商旅云集,吃的玩的都很多,不知道那个黄河渡口在龙口县个方向,要是离的近,我也想去那里看看热闹。”。
那茶棚老板倒也没有怀疑他说的话,随口应道:“也难怪你这后生会问那里,龙门县的黄河渡口莫说在蒲州,就是在平阳府也是颇为出名。
那里是最大的黄河渡口,就在出龙门县城,向西北方向走个十几里,就是那有名的黄河渡口。
前些年那里可是热闹的很,每年还在渡口附近有几次大集,我也去卖过茶水,可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商旅比以前少了很多,大集也就慢慢的没有人搞了,我少说也有五六年没有去过龙门县了。”。
他又打听了一些黄河渡口的情况,赵凡天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谢过了老板,付了茶钱,便离开了这里。
赵凡天出了茶棚,并没有急于赶路,而是下了官道,找了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枕着包袱躺在树下休息。
他想好了,既然这龙门县的黄河渡口是龙潭虎穴,他当然不会头铁到大白天跑过去自投罗网。
连蒲州城里都有车家的耳目,龙口县里肯定更多,如果他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过去,估计还没进县城,就会被人盯上。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但如果人家给他背地里下家伙,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毕竟以前看过古龙的小说,连燕南天这样的牛逼大侠,都被恶人谷里的一群挂不上号的流氓,搞得欲仙欲死,半身不遂。
他赵凡天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要是被人暗算,估计死的比刘海他爹还惨。
赵凡天躺在树下也睡不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脑子里反复想着渡口、谋财害命,这两个词,突然间,脑子里闪现出一个词“老龙船户”。
他猛的惊坐而起,原里讲过一个利用渡口,谋害外地客商的故事。
说的是广东渡口有一些贼人,以摆渡过河的名义把人骗上船,再用迷香或者蒙汗药把人迷昏,掳走这些人的钱财。
然后这些贼人把人肚子刨开,塞上石头,沉入江里,杀了好多人,也没有被发现,最后是当地的巡抚做了个梦,梦里被神人启发,这才破了案,一共抓了五十多人。
但他记得那个故事发生在粤东,地方差了好几千里,但和这里发生的事情却极其相似,难不成都是一个祖师爷教出来的?
那个故事里又是迷香,又是蒙汗药的,如果真的都是一个师父教的,这黄河渡口闹不好也会搞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赵凡天只有在小说和影视里才能见到的,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菜鸟,他也不知道怎么防备这些古代的化学武器。
赵凡天想的脑仁疼,也没想出办法,气的他一掌拍在旁边的棵小树上,那小树怎么经得起他这一掌,从中间折断飞了出去,带起一片尘土,反倒搞的他灰头土脸。
“卧槽!”,赵凡天嘴里嘟囔了一声,连忙跳起来拍打头上和衣服上的尘土,鸡飞狗跳的折腾了一番。
他看了一眼断树,一拍自己的脑袋,骂道:“赵凡天啊,亏你还在江湖上跑,一点都不长进,这点破事就不是个事,只要不跟他们废话,全都打趴下,还怕个球的迷药!”。
心里没了烦恼,他换了个地方,这才枕着包袱沉沉睡去,梦里的他化身路飞,在一条装满财宝的船上大杀四方,最后坏人全部伏诛,他则躺在财宝上满地打滚,这梦把他美的,流出的口水都打湿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