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望着电话屏幕,直到对面传出挂断的忙音。
可以断定的是,她一定会删掉来电显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绝不会对江逸主动提起。
而如果我死在这里,这个手机的通话记录也会毁于一旦,不会有人刻意去查,更不会有人想到我曾经给江逸打过求助电话。
谁会这么无聊去调原始通话呢?
也就是说,我会白白死在这里,一如前世一样悄无声息。
“看看你们这安保,竟然还敢承办这么大规模的商洽会。”
对面那人露出极嘲讽的表情。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啊客套啊。
“那你还不是来了?如果不是瞄准北市的商机,干嘛纡尊降贵来这种商洽会呢?”我冷哼一声,看着他愈发不善的脸色,“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甩锅,不知道大脑是什么构造?胼胝体有没有发育好。”
对方气得张口结舌,捏着我的手也不断收紧。
我忍着疼,心情愈发烦乱。
“有一身蛮劲的话,不如想想怎么带着炸弹跑远。这样我可以作证,让官方给你立个碑。”
嘴上虽然在嘲讽,但大脑却在飞速转着。
他这样的利己主义者,自然不会舍己为人带着炸弹走远。
而这次与会人员来自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国际上不少人都在盯着。一旦出个什么纰漏,承办方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们学语言的人,刚入学的时候都有个外交梦,感性一点的,甚至看升国旗都会掉眼泪。
多少师兄师姐,其实都是为了情怀投身这一行。
而这些年我虽然因为家庭远离职场,但生死攸关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忽然忆起了当初那种由衷的爱国情怀。
想想自己这辈子,没为社会做过什么贡献,婚姻,家庭,事业,都是一塌糊涂,如果能在生命的最后为社会做点什么……
这一瞬间简直要为自己点赞了,我余笙这辈子竟然有这么大义凛然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我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小心翼翼地蹭着靠了过去。
“把炸弹递给我。”
那人被我吓了一跳,似乎没听懂这句中一样,又反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把炸弹给我。”我斩钉截铁,“你脱困后尽快去场馆里找安保人员,让他们尽快疏散与会人员,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人简直听傻了,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十秒的功夫,我就突然有了这么大转变。
“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再理会他,小心翼翼挪过去,把我手机挂到他脖子上。
“帮我把这个带出去,交给江氏总裁江逸,在a座贵宾厅,去展台问一下就知道了。”说着,我双手托住那个炸弹,一字一句吩咐那人,“你慢点撤掉力气,尽量别移动它。”
那人瞥了眼还在录音的手机界面,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