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娟,秀娟,郭秀娟,醒醒,我是阿德,我是你老公谭德啊,缓过来了吗?”
“阿德,阿德不要上那个鬼东西,很痛的,就好像有根针插到你的脑袋里面,不停地搅动,不停地从里面往外抽东西,很痛的。”清醒过来的郭秀娟,紧紧地抓着老公谭德的双手,不停地叫喊着。
看到自己老婆终于清醒过来,谭德松了口气,但是他老婆说的话,他没办法回应。如果说没死之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可能他会像老婆说的那样,不予理睬,不上这个审判台,但是他已经死过一回,而且现在又能接触这些以前从来没接触的东西,他心里重新对这个天地有了敬畏,所以在他签订契约时是诚心诚意的,现在是他履行契约的时候。不管老婆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痛苦,他都一定要上去。生前作了一辈子商人,他玩过一些手段,但是商人的底线“契约精神:立了契约,必须履行到底。”他还是始终都在坚守的。
“秀珍,照顾好你妈妈,我去去就来,没事的。”谭德交代了女儿一声,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手,那是妻子的手,妻子用双手紧紧地抓着谭德的胳膊。
谭德走上了秤台,光影罩下,另一边的秤砣开始闪耀光芒,前面几分钟他还能站得稳,5分钟过后他开始面目狰狞,到第10分钟时他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开始仰天大叫,随即倒在了光影中,但是光影并没停止,直到30分钟过去后,光罩才逐渐散去。
谭家三人急忙冲上圆台把谭德抬了下来,有了郭秀娟的经验,三人也就没有慌张,静静等待着父亲醒来。
谭德醒过来以后第1件事就是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生前只是犯了教诲不严的过错,以及在生意中出了些小花招,都需要经历这么长的痛苦,他儿子手上有了三条人命,还是至亲的血,不知道他要经受多么惨烈的痛苦,“儿子……”
听到父亲的呼唤,反应过来的谭伟生脸色一白,但他没有畏惧,向着关心他的家人:“没事的,我还没死呢。做错事就要认,既然签了契约就要履行到底,虽然我做生意很失败,但是父亲从小教我,做生意要讲诚信,这个底线我还是有的,有你们在下面陪着我,我有信心,我能承受这些痛苦,就像我醒来以后直接向警方自首一样,我已经醒悟了,现在该是我接受处罚以及向你们补偿的时候了。”
看着眼前这个终于成长了的大儿子,谭德满脸欣慰:“说的对,我们谭家的人犯了错就要认,该罚就接着,你不愧是我们谭家的大儿子,给你妹妹做了一个好榜样,去吧,不管怎么样,勇敢点。”
终于从父亲嘴里听到了一句善意的褒奖,谭伟升忍不住抱住了父亲,虽然是灵魂与灵体的碰撞,并没有温度的传递,但谭伟升还是能从中感到鼓励和支持,拥抱过后,他毅然地踏上了秤台。
谭伟升身背三条人命,手染至亲之血,对他的惩罚无疑是时间最久,足足过去一个半小时,当光影再次散去时,出现的场景就连谢龙都感到一丝惊讶,谭伟升并没有躺地晕厥,他做了一个和尚经常坐的姿势,五心朝上,脸上虽然面目狰狞脸皮抽动,但是明显他神志是清醒的,他双眼满布满血丝,但是他挺过来了,他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决心。
谭伟升缓缓地站起来,当他走下平台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谢龙带头鼓掌:“你小子这次的表现可以,保持这种初心,认真在监狱服刑,出来以后尽量回馈社会,多做点善事,积累多点善意值,希望你的两世畜生轮回可以减少一次。”
经历过这一个半小时的痛苦,能清醒坚持下来的谭伟升已经脱胎换骨,听到谢龙的话后,他转身就是一个90度的鞠躬,抬起头以后,他对谢龙说:“我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回馈社会,多做善事是必须的。至于两世轮回我并不奢望能减少,只希望我得到的善意值能分一些给三位家人,使他们投胎时能得到更好的出生,那我就满意了,其他的我不做太多奢望。”
“儿子…你,你怎么没有说清楚,你的处罚是转世为畜生啊,这不行啊,而且还是两世,那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再成为家人,你不能这样啊,我都没有机会补偿我的过错了。”听到自己儿子死后要做两世的畜生,谭德慌了。
郭秀娟和谭秀珍双手紧紧抓着谭伟升的手臂,眼中充满着不舍,已经说不出话来。
谢龙打断了谭德想向自己求情的话语:“各位,事情已成定局,不要再纠结一些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你们三人的恶意值已成功抽取,你们还是回轮回山吧,至于谭伟升后面的情况是他自己应该承受的,不是你们求求情就可以更改的,所以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们互相道个别,这一生就这样了,至于谭德说的下辈子能不能成为一家人,又有谁能说得准呢!一切自有天道。”
谭家灭门一案在天门庄这里的事情基本也就解决了,谭伟升灵魂回归肉体准备接受法院的审判,入狱服刑,其他三人灵体回归轮回山,等待轮回。
谢龙把审判台降回地下,转身走向凉亭。凉亭原来笼罩的光影是为了隔绝谭家四人,以免能看到凉亭里面的人,毕竟谭伟升还没有死,所以还是需要做一些隔断的,现在他们已经离开,这个光罩也就消失了。
谢龙刚坐下来,还没能喝下一杯茶水,还是那个急性子的梁小柔,她看向谢龙问:“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么多的恶意值吗?抽取恶意值这么痛的,阿琛跟我说抽善意值都没有感觉的。”
谢龙瞟了古泽琛一眼,看不出来这个暖男法医嘴巴这么碎的,什么都往外说的。
“我没有乱说啊,我确实没什么感觉啊,而且我不是大嘴巴的人,那小柔问跟别人肯定不一样啊,而且她又知道情况的,那我就跟她解释了一下喽。”谢龙瞟的这一眼,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含义,所以古法医赶紧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