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左莽略感诧异,那位三小姐竟算到了他会来? 他似乎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让他来找唐时锦了。 “太子殿下有令,务必让卑职将三小姐请去太子府,能否让卑职见见三小姐?”左莽态度更为恭敬道。 他懂得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的道理。 同时又刻意强调,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魏家应该不想得罪当朝储君吧? 另一头,魏氏也去了药房找唐时锦,告诉她,太子府来人了。 唐时锦并不意外,刚好她炼的药也出锅了。 唐时锦将熬成糊状的药冷却之后,再搓成一颗颗的小泥丸。 魏氏看的直皱眉,“小锦,你这炼的是什么药?” 唐时锦看着手心的小泥丸,突然来了一句,“伸腿儿瞪眼丸。” 魏氏:…… “舅舅。” 唐时锦来前厅的时候,魏与泽正和左莽大眼瞪小眼。 一个想进去找唐时锦,一个不允。 毕竟这是魏家,不是太子府,万一这人打扰到小锦炼药怎么办? “小锦,这位是太子府的侍卫。”魏与泽微微颔首,与她介绍说。 左莽早就等不及了,“三小姐,太子殿下想请你前去看诊,还劳烦三小姐跟卑职走一趟吧?” 他语气虽急迫,却不难听出威胁之意。 若唐时锦拒绝,他怕是要用强的了。 魏与泽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面容刚毅冷峻,想威胁他外甥女,不能够。 左莽嘴角抽了抽,已经在脑子里思索,若是动起手来,他打不过魏与泽怎么办? 对方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大将,陛下亲封的少将军! 唐时锦笑了笑,挽了挽舅舅的胳膊,以示安抚道,“好啊,不过先说好,我看病是要收费的。” 只是要银子而已,好说。 左莽爽快答应,“若你能医好太子殿下,殿下自不会亏待你。” “舅舅,我很快就回来。”唐时锦冲他眨眨眼。 她要赚钱去了。 魏与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一个时辰后,舅舅去接你。” 这是在警告左莽,别想对小锦不利。 他会亲自去太子府接人。 魏家父子,都是朝廷重臣,手握蛮夷边境十万兵权,太子亦会有所顾忌。 唐时锦想说不用,但看到舅舅关心的眼神,她点点头,然后跟左莽走了。 一到太子府,就见太子屋里齐刷刷的跪了几个太医,好家伙,看个病弄的跟三堂会审似的。 “太子殿下,三小姐请来了。”左莽都不敢大声说话。 太子这才抬头看了眼,眼角的溃烂浓水已经向脸上蔓延了,那双眼睛瞧着比鬼还吓人。 但太子却什么都看不清了,“唐时锦?”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唐时锦语气轻然。 “唐姑娘不必多礼,说起来,你是庆王叔养大的孩子,也算是本太子的妹妹,本太子患了眼疾,听闻你师承归虚道长,能治疑难杂症,所以想请你来给本太子瞧瞧,本太子的眼睛可否能治。” 你演技不错。 唐时锦勾唇,上前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轻声道,“能治。” 太子往后仰了一下,明显是有意防备着她。 唐时锦也不介意,太子现在跟瞎的没什么两样,再晚一点,连她也救不回来了。 被冥火所伤,从内到外的溃烂出来。 其实太子也很紧张,听见唐时锦说能治,他才松了口气,不妨又听见唐时锦说,“太子这看着不像眼疾,倒像是经上说的,报应。” 太子:…… 瑟瑟发抖的太医们:……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这小姑娘,这话也是能说的吗? 虽然他们都觉得,太子这眼疾患的蹊跷,但没人敢说。 “太子殿下别介意,你也知道,我是归虚道长的徒弟,被师父逼着看过不少的经,太子这眼睛很像里说的,品行不端,偷窥他人遭到的报应。” 太子忍无可忍,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她就是故意的! “我看太子府的阴气也有点重,方才在路上还看到了贵府贴了符箓,想来太子殿下对道法也颇有研究啊。”唐时锦笑着说。 太子眼睛睁不开,如此唐时锦也看不见他眼底的阴霾,他只说,“本太子有幸,曾听国师讲过道法,自是不如唐姑娘深得归虚道长的真传,不知本太子的眼疾要如何医治?” 唐时锦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瓶药丸,正是她搓的伸腿儿瞪眼丸,“此药丸一日三次,服用一月即可复原。” 左莽连忙上去接过药瓶,准备给太子服用。 不想唐时锦却突然收回了手,“这药丸一千两一颗,这里有三十颗,一共三万两,先收费,后服药。” 左莽:……多少钱一颗? 太医们震惊的看着唐时锦。 这是王母娘娘的仙丹吗? 一千两一颗? 太子脸色又烂又青,“唐姑娘用的是什么药,竟比太医开的贵上百倍,张太医,你去验验那药。” 一来,防止唐时锦在药丸上动手脚。 二来,看看她那是什么灵丹妙药,要那么贵! 唐时锦挑眉,不等她说什么,太子又道,“本太子入口的东西,一律都得查验,这是规矩,唐姑娘不会不懂吧?” “民女明白。” 她大方的将药瓶给了其中一位太医。 张太医将药丸倒出来,又同其他几位太医一起查验了,然后表情非常不对。 “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太子看不见,左莽见太医神色不对,便替太子问了。 “这……”太医们一脸纠结。 “说!” 太子面色阴沉。 “回太子,这药丸并无不妥,只是这药丸里的用药,与我等写的药方无甚差别……只不过,将其制成了药丸罢了。” 能治灼伤,烧伤,眼疾,去脓消肿一类的药,太医们几乎都用遍了。 可太子的眼睛丝毫不见好转。 反而还愈发严重。 换言之,唐时锦的药丸,对太子的眼疾恐怕也没有效用。 太子闻言,本就骇人的脸色顿时更为吓人,却听见唐时锦轻然中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成分一样,但用药的技术不一样,炼药的火候不同,用水也不同,我炼的药用的是符水,一张符花了我三年的修为呢,太子觉得一千两银子能买到我三年的道法吗,这一千两银子一颗药丸,根本就不贵好吗。” 太医们震惊的合不拢嘴。 用符水炼药治病,这不是民间的跳大绳,行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