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刚干咳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斟了一碗京师腔独自慢饮,在这个过程中,还一直对着李义几人使着眼色,好像在说:嘘!别出声。
李义几人看到黎刚在使眼色,皆是闭口不言,唯独坐在黎刚身旁的黑袍生不明所以,抬眸扫了扫李义几人,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刚刚是不是就黎大哥在说话?”
李义几人闻言,一个个低头饮酒没有回答,只有哑歌姬在一旁轻轻扯了扯卫字笙的衣袖。
“黎刚!”说话间彩茹茗已经走到几人酒桌旁,最终站定在黎刚身后,轻轻拍了拍黎刚的肩膀。
黎刚只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随后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吓之余手中酒碗一滑,掉到了红木酒桌上,所幸酒碗已空,并无溅洒。
还未待黎刚开口说话,彩茹茗便揪住黎刚左耳朵,下手毫不留情:“怎么?刚刚说过的话就忘了?要不要让李义弟弟他们帮你回忆一下?”
“疼疼疼!回忆就不用了,爷们这记性好得很!你先把手松开!”黎刚疼的嗷嗷直叫,引起周围吃酒客的注意,见此情形,皆是捂嘴偷笑。
雪玲珑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李义见状放下手中酒碗出面调解:“彩姐姐,黎大哥他只是开个玩笑,我觉得黎大哥这个人挺义气的,不如就先?”
彩茹茗本就未真怒,闻言便顺着台阶下来,松开揪着黎刚左耳朵的手:“看在李义弟弟的面子上,这次老娘就先绕过你。””
黎刚没有回应,只是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狠狠瞪了卫字笙一眼,随后又缓缓移开,好像不想在这白痴身上浪费时间一样。
卫字笙看到黎刚的举止,忽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找了个机会轻轻凑到黎刚耳边:“黎大哥,我真没别的意思,我……”
卫字笙还没说完,便被黎刚前去提酒壶的手给撞开:“算了算了,小事儿!爷们大度,不计较。”
“彩姐姐,上次在绿蚁人家,是你为李义接的风,这次在这京都酒肆,就让李义为你,接风洗尘!”李义站起身,举起手中斟满京师腔的黑瓷酒碗。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皆是举起手中酒碗。
“干!”
哑歌姬不能喝酒。
卫字笙伸手接过替她喝了。
于是这番举动又引起众人一番调侃,嘻骂谈笑间,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夜空繁星璀璨,皓月遥挂天边,不时有阵阵飒爽秋风拂面,吹的众人酒意正酣。
杯影起落之间,灯火摇曳。
望着那繁星点点,仿佛又回到了绿蚁人家。
那数夜无眠。
在小二数次催促下,几人这才各自回房休息,酒肆老板亲自将彩茹茗送至房内,精心为她盖好被子后,这才放心离开。
原来照顾人的感觉。
是如此,这般。
第二日一早,李义几人便被小二叫醒。
在酒肆老板要求下,没有叫醒黎刚和彩茹茗,两人长途奔波劳累,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李义吩咐雪玲珑和哑歌姬留在酒肆,自己跟卫字笙动身前往墨街参加秋闱考试。
两人出了酒肆便径直前往墨街,因是清早,车马人流比较少,不一会便到达了墨街指定地点,此时整条墨街已站满官兵,开辟出了一个可容纳数千人的巨大考场。
“应考生请到此处报名!”只见一人坐在一张木桌前,手中笔不时在登记着什么,每登记一个,便放一个人进入考场,而在其面前,则是一条长达上千人的队伍,绵延数里,直似那盘龙潜卧。
“生,排队去吧。”李义看到那条长龙队伍,满是无奈的拍了拍黑袍生的肩膀。
“这么长的队,等排到早考完了。”黑袍生眉心微皱,看着那队伍摇了摇头。
两人正犯愁时,却看到一名身着祥云锦绣袍,手握一把折扇的翩翩公子,没有做任何登记便径直朝考场内走去。
“这位公子,请等一下!”李义忙开口叫住那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义二人,审视一番后,清秀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疑惑:“何事?”
“敢问公子进入考场为何不需登记?”还未待李义开口,一旁的黑袍生便急忙开口询问,毕竟这可关系着他的锦绣前程。
“登记?”长相清秀的翩翩公子抬起眸子扫了一眼附近的队伍,手中折扇一拍手心:“因为,我叫零息。”
翩翩公子说完,从腰间摘下一块金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随后抬脚踏入考场,走出许久后,才远远传来一句话:“圣上金令,你有吗?”
李义凝眸看向逐渐走远的翩翩公子,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竟跟零息手中金牌一模一样:“生,拿着,进去吧!”
黑袍生略带迟疑的接过金牌:“这真的能行?”
“能不能行,试试才知道!”李义轻轻一笑,再次拍了拍黑袍生的肩膀:“去吧!拿出你的全部实力,让天下人惊叹!”
黑袍生握了握手中金令,朝考场内走去,向门口守卫出示了手中金令,成功进入考场,远远的朝考场外的李义抱了抱拳。
李义摇了摇头,在附近找了家茶馆等候,茶馆正好能看到考场内的情形。
此时还尚未开考。
考场之内,帝师落九渊站在主持台上,一袭墨色云鹤长袍随风飘舞:“本次秋闱分三场,前两场由我来出题,第三场则由轩辕圣上亲自考察,秋闱考试巳时开始,到时会鸣钟提醒,鸣钟后尚未入场者,一概视为自动弃考!”
一袭黑袍的卫字笙在众多白衣生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抬眸扫视四周,入眼是纵横摆放着的数千张乌木桌,每张乌木桌上,都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房四宝。
此时有不少考生已经占据了一张乌木桌,开始铺纸研墨等准备工作,一举一动都无比谨慎小心,只待巳时一到考题一出,便开始奋笔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