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孟姝也知晓,因为那时候她就在归云城。
太后派了钦差大臣前往归云城西北军中,以父亲治军无方,在那年与西羌大战中死伤过重为由,斥责父亲,命其静思己过、戴罪立功。
孟姝当时十分愤怒。
因为那年她曾女扮男装,数次跟随父兄一起上阵杀敌。
她亲自参与了大战,不说次次大获全胜,起码与往年相比,那年他们死伤并不大,还斩杀了西羌一位王子,皇上还下圣旨褒奖了父亲和军中将士。
没过多久,太后降罪父亲的懿旨便到了。
在她看来,太后就是故意找茬。
只不过那时,父亲和母亲并未将其中的缘由告诉她。
“太后娘娘护短,又对此事耿耿于怀,明日你进宫要格外小心。”
陆氏说着,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也不知太后娘娘是否将此事告诉了嘉和公主,若公主也知晓此事,恐怕会为难你。”
“母亲放心吧,女儿会小心应对。”孟姝连忙说道。
事已至此,除了坦然面对,别无他法。
与其忧心忡忡,不如迎难而上。
孟姝倒是不担心。
到时候见招拆招便是。
“皇族对于手中执掌兵权的几大国公府虽十分忌惮,却也想方设法拉拢,我们孟家和西南的宋家以及东边的陈家,皆手握重兵,大周朝开国两百余年来,有公主嫁入三大国公府,咱们三家也有女儿嫁入皇族……”陆氏忍不住说了许多。
其实这些,孟姝之前就听父亲说过了。
父亲对她的教导,与两个哥哥无异,并未因为她是女儿,便有所区别。
母女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孟姝才回了自己住的芳华院。
刚刚进了寝屋,孟姝便发现屋里桌子上放着一个红木箱子,半夏正在屋里忙碌着。
“小姐回来了!”半夏听到了珠帘响动的声音,抬起头看见了孟姝,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红木箱子里装着什么?”孟姝坐到了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这丫头刻意摆在桌子上,看来十分要紧。
孟姝身边四个大丫鬟,苏叶贴身伺候,总管一切,她在孟姝身边伺候时间最长,是孟姝乳母顾嬷嬷的女儿。
半夏管房和芳华院的账目;秋桑管着孟姝名下的田产、铺子等;青黛则管着孟姝在外头养着的那些人手。
国公府嫁女,当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从三个多月前孟姝回到京城后,府里给她准备的嫁妆,便交到了她手中。
孟姝这三年上战场杀敌立功获得的奖赏,也让秋桑在京城置办了铺子,一并管着。
孟姝还以为这木匣子里装着银票,结果……
“回小姐的话,这是卫世子这些年来写给小姐的信。”半夏连忙禀道。
这些信,都是她帮小姐收着的,一直压在了箱子底下。
小姐已经和卫青云退亲了,自然没有留着这些信的必要。
只不过该如何处置,还得是小姐说了算,她一个丫鬟可不敢越俎代庖。
“烧了吧,不必留着!”孟姝微微蹙眉。
这些年卫青云派人送给她的生辰礼、年节礼等,父亲前日退回聘礼时,她已经一并退回了,当时倒是没想起这些信来。
“是!”半夏应了一声,连忙让人准备铜盆了。
卫青云比孟姝年长三岁,打从定亲后,他每年都要写几封信给孟姝,派人连着孟姝的生辰礼和年节礼,一起送往归云城,信的内容也中规中矩。
自从三个月前孟姝回到京城,二人在长辈的陪伴下见了一面后,卫青云几乎每日都会写一封信,派人送给孟姝。
他在信中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孟姝的喜爱,对这门亲事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