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感谢的话是没有说出来的,三个小的不信任她不想告诉她,也没毛病,而且是好事。要是他们太单纯,逢人就说自己得了个系统,迟早被人家骗的底裤都没有。现在这样看谁都怀疑,都不说实话,也没保全他们自己和系统。 孙瑾有的时候觉得奇怪,怎么大家都有系统,只有老四没有。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已经能在地上爬的老四突然抓了个麻雀怼到她跟前,才意识到老四的金手指可能是什么动物天生好感度x或者能听小动物说话什么的。 总之,还挺牛。 孙瑾以一种和孩子们心照不宣的态度,和平共处了五六天,就听到村子里的喇叭喊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去办公室。孙瑾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把自己的搪瓷杯盖子一盖,就顶着大太阳跑到了村子办事处里。 说是办事处,其实就一间小破屋,里面摆了三张桌子和几把凳子,虽然叫办事处,但现在也没人在,大家都得上工呢。只有一个值班的,孙瑾调动记忆才认出来,是李会计。 “孙瑾来了?给,这是你家程奕寄来的信。”李会计脸上带着笑,还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斯人。只是看向孙瑾的眼神让她感到不快,那种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就好像在挑选一件货物。 孙瑾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说了一声:“谢谢会计。”就接过信封走了。她也没回自己岗位上,直接去了家里面,到家后还看到了老二老三正带着老四四处乱爬。 吃了这么多天的奶粉,老四的营养直接上来了,整个小身子也扁的更有劲了些。从前走哪到要人抱着,现在已经可以落地到处爬了。看到孙瑾,老四还努力爬着想往她这边来。 孙瑾顺势把老四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就还给了老二。 “你别老让他在地上爬,到时候衣服都脏了。” 老二咕哝了一声:“反正衣服也不是你洗。”孙瑾脸上一红,老二说的倒是实话,她就没怎么洗过衣服,都是老二老三拿着盆子,在院子里面搓了然后让孙瑾晾起来。 孙瑾这人在现代的时候被宠惯了,要说洗衣服她宁愿交给洗衣机搅合搅合,也不愿意自己动手搁那搓半天。到了这个世界她一开始也是洗了两三天的,但老二老三嫌弃她洗的衣服不干净,自己把衣服接过洗了起来。 ——被人嫌弃衣服洗不干净这事,孙瑾有很强烈的既视感,当初她妈也是这么嫌弃她的。 要说没有不好意思、愧疚之心,那是不可能的,两个一丁点大的小孩子给自己洗衣服,孙瑾说起来脸都害臊。可害臊归害臊,她能做的也就是扭扭捏捏把自己的小衣服给洗了。就这还是从老三手里抢下来的,不然老三把她的小衣服都给洗掉了。 两个小的也没管孙瑾的不好意思,看到了她手里的信封,眼睛都亮了:“咱爸寄信回来了?他说什么?” 孙瑾让他们俩别急,等进了堂屋以后,才开始拆开看。这也是孙瑾第一次接到便宜老公的信,上次寄过来的时候,她还没穿越呢。孙瑾拆开信,先是看到了包裹严实的钱和票。 【直接和信一块寄过来,他也不怕被偷啊。】 孙瑾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被偷过,但现在能安全到她手上,还是证明这个时代的信件流程还挺靠谱的,说不定比自己上辈子的物流还靠谱,毕竟这年头的邮递员都是吃公家饭的。 她先是点了点钱和票,咂舌她家便宜老公还真是心系家里。他一个月工资28块钱,直接寄了25回来,各种粮票肉票布票也都没留下,全都在这封信里面。 孙瑾感慨这便宜老公真不是一般的认真负责,一边打开了信,开始阅读起来。说实话,这年头认识字的没几个,孙瑾的便宜老公是初中生,所以才能去城里上班,认识的字也多,才能写一封信。原身也读过小学,认识字,磕磕绊绊也能读下来,不然便宜老公程奕这么好的情况,都轮不到孙瑾。 “阿姨,咱爸说什么了?” 孙瑾草草阅读完一封信,发现真没什么可说的:“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让你们安心在家,好好读上学,等中秋节的时候他就有假回来了。”她把话说来,才意识到一件事:“过阵子就开学了吧?你们大哥该上几年级了啊?” 老二愣了一会儿才说:“大哥不上学了,奶奶说大哥不是读的料,就不让他上了。” “啊?”孙瑾懵了,她脑袋上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然后就是一个问题:这说的像话吗? “哪有什么是不是读的料,你们大哥才多大啊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读料子了。胡闹,回头我就去找校长给他报名去,学是一定要上的。”她心里特别不高兴,尤其是现在老大才9岁,从现在开始努力读,等高中毕业之后一边工作一边读要不了两年高考重启,说不定人家就能考个好大学。 <
> 她顺势扫了一眼老二老三:“还有你们,别以为你逃,老二你今年岁了吧?今年也该上小学了,回头我就把你和老大的名一块报上,别想逃。” 老二张大了嘴巴,刚想说一句:“你凭什么管我啊?!你就是一个当后娘的!” 结果就听到后娘的心里话: 【不读怎么行呢?他们爸都是初中生就能找到好工作,不读难道还一辈子在地里种田吗?那么热,那么累的,到时候一个个都变成小黑娃。读要笔和纸吧,等两天就请假带他们去买!】 老二这孩子虽然顽劣,但也分得清楚谁是真的对他们好的,听到后娘的心里话,立马就不闹腾了。 老三却心生羡慕,大哥二哥都能去念了,这是好事。后娘心里话说的没错,不读难道要一辈子在地里种田吗?老三年纪最小,但也最早慧,她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大哥二哥能去读,可她以后还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以后能嫁给一个好人家就算不错。 村子里就没几个能念的丫头,哪怕老是有人来村子里宣传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可村子里的丫头们还是赔钱货。只有特别疼爱孩子的,才会让她去念几年,例如孙瑾。 老三还在泛酸的时候,孙瑾却突然开了话:“还有老三,别以为你能逃,也就是你年纪不到,不然你也得去!也差不了几年了,过两年你就得去念。” 老三傻了眼,后娘说话很不客气,但老三心里却突然涌现一股暖意来:“我、我也能读吗?” “说什么傻话呢?还想不读?做你的大梦!” 后娘说话不客气,但还是咧开了嘴笑得开心。唯有老二心中犯难:“我们都去读了,你和老四怎么吃饭、到时候衣服谁来洗啊?” 孙瑾一时语噻,但还是挺起胸膛来:“我自己来!我这么大人了,我还做不了一顿饭、洗不了一件衣服?!”孙瑾说的很有底气,但是两个小的看她的眼神透露着不信任,孙瑾说话也就底气越来越不足。 正巧这时候,老大回来了,正准备做饭,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孙瑾的小叔子,几个孩子的小叔叔。大中午的他挑着水过来了,两桶水下去,孙瑾家里的大缸立时就装满了水。 他倒了水却没和之前一样摆摆手就走,反而等在院子里,孙瑾有些疑惑,老大却捅了捅她:“阿姨,给钱啊,咱爸之前说的,一个月五毛钱。”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孙瑾赶紧回到屋里,找到了一块钱的纸币,然后交给了小叔子。小叔子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拿了钱二话没说跑得飞快,让孙瑾还以为他身后有老虎在撵着。 实际上,也老虎在撵他也差不多,因为他前脚刚走,老大还没生火做起午饭呢,后脚便宜婆婆就上了门。孙瑾看到人来,一开始有些纳闷,直到想起了原身那个欺软怕硬的怂蛋让钱全都被便宜婆婆拿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便宜婆婆这是来要钱了! 她也没让孩子们都进去,以前便宜婆婆要钱的时候都是当着他们的面要的,没理由自己来了之后就为了便宜婆婆的面子和他们幼小的心灵就不让他们见了。 便宜婆婆面上还带着微笑,开口就是:“孙瑾啊,听说奕的工资寄过来了。妈这不是怕你乱花,赶紧就来找你了。快给我,还像以前那样,妈给你收着。” 她的话太过义正言辞,导致孙瑾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有些疑惑的重复:“妈,你再重新说一遍。” 便宜婆婆有些不高兴,但钱还没到手,她自然是满脸笑意的又说了一遍。 孙瑾本来不想吐槽的,但实在没忍住,当即就开口反问了出来:“我就是想花钱,这地也没有能让我花的吧?再说就算你帮我收着,也得给我生活费啊?上个月你给拿走了,到现在我可一个子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