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果不简单。黎梳眸光沉沉的盯看着傅兰泽,猜测着他来此的目的。
虽然黎梳并未见过此人,但她可以肯定以他的身份,绝对可以直接参加酒宴。
然而他却混在这群寂寂无名的人里,以过三关来取得参加的资格,他的行为怎么说都称不上光明磊落。
当然最让她介意的是,他似乎是认识沈子儒的?黎梳秀眉微皱,眸底微微一暗。
希望这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如若不然……她怎么能甘心?
在黎梳思绪万千之时,沈子儒早已兴奋的跑到傅兰泽的跟前,语带激动的道,“傅兄好生厉害,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
他说话的同时,望着傅兰泽的眸底满是希冀的光芒,“傅兄有此身手,小弟我便放心了,等下轮到小弟时,便全靠傅兄帮衬了。”
他满心期待,傅兰泽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视线再次在场上转了圈,未发现黎梳之后,略带失望的收回。
“好说。”傅兰泽看都未看沈子儒一眼,便退至一旁,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沈子儒的表情因他的态度瞬时扭曲,真是太目中无人了,怎么说自己也是秀才,是个读
人,这满身铜臭的商贾竟也敢看不起他?
哼,等他娶了黎家小姐,高中举人之后,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自己跟前托大拿乔!
只不过眼下……沈子儒想到傅兰泽的身手,不由的冷哼一声,心里虽带着气,但脸上却已恢复如初。
他再次跑到傅兰泽的跟前,状似亲密的跟他交谈起来。
这一幕被一直关注着的傅兰泽的黎梳看在眼里,虽然在发现他对沈子儒亦不像是朋友而略松了口气,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让她依旧心生不安。
要知道今日设下这三道关卡,她就是专门为了把沈子儒挡在门外,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最多只能过一关,那还是在蒙的情况之下。
因为沈子儒就是个百无一用的生,无论是品酒,还是投壶皆为下品,只第一关毕竟存在着一定的运气,所以她加设了第二关。
只是本来笃定沈子儒无法通过的黎梳,眼下却是不敢肯定了,毕竟多了傅兰泽这个变数。
“傅兄帮我一把,小弟我是真的很想参加酒宴,这是小弟唯一可以再见黎小姐的机会。”
沈子儒求着傅兰泽,在那里掏心掏肺的说着,“小
弟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求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便好,难不成傅兄竟连这样小的要求也不愿玉成一二?”
其华化身护主斗士,语带讥讽的看着沈子儒,毫不客气的道,“这位公子,你与我家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愿意帮你那是我家公子心善,不愿意相帮,那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你竟想强迫我家公子不成?”
沈子儒自觉是读人,向来自视甚高,再加上他同族的男丁里头,也就他一人中了秀才,故而更是自负。
眼下被一下人讥讽,只觉得被人耻辱,气的涨红了脸,指着那其华语带怒意道,“小小奴仆竟敢口出狂言,当真是有辱斯,怎么傅兄竟容得了如此犯上,满身反骨之人?”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无论是犯上也好,反骨也好,大部分说的都是那些乱臣贼子,作奸犯科之人。
沈子儒如此说,若被有心之人听到,那其华不死也必脱层皮,傅兰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子儒,心下轻鄙。
“沈兄甚言,我这小厮虽气性大些,本性本是不坏,亦跟随我多年,向来忠心耿耿,也曾跟着我见过不少官家之人,见之皆称其为
难得的佳仆。”
傅兰泽一句话就把沈子儒之前的说的直接打了回去,甚至还隐带着轻视之味。
这让沈子儒更加的不好受,但他到底是没有忘记,自己还需要靠着傅兰泽方可进入酒宴。
于是他告诉自己,就算再不舒服也要忍着,等将来得势,再报今日被辱之仇。
想到这里,沈子儒脸上再次扬起笑容,一团和气的道,“傅兄所言及是,确实是小弟我失言了,我这边就向小兄弟道歉了。”
话落,他对着其华便深深的弯下腰,作了个深揖,“小兄弟抱歉,一时口误,莫放在心上,回头沈某请你吃酒。”
其华对此人更加的厌恶,抬眼看向自己的主子,在傅兰泽的暗示之下,他亦憨然一笑,“小人不过是个下人,沈公子这样我可受不住,至于吃酒,这就更加不用啦,小人还要服侍公子,要是因为吃酒误了事,可是要被夫人剥皮的。”
“无防无防,总有机会请客的。”沈子儒笑得更加的自然,他说着看向傅兰泽,“傅兄,之前是小弟心急了,可前日你也是答应过小弟的,如今……”
傅兰泽哗的一声合上折扇,云淡
风轻的道,“放心,在下也没说不帮,沈兄莫急,等那些人都投过了,在下便帮你再投一回。”
“如此多谢傅兄了。”沈子儒顿时喜上眉梢,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拥有着黎梳大婚,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
看他如此喜形于色,其华更加看不起他,不禁轻哼一声,缩到了傅兰泽的身后。
他是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帮他,不过既然公子如此做,那便是有道理的,他自然不会拆台。
不过等酒宴结束,那就不好说了,他其华虽是奴才,那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吃下这样的闷亏?
傅兰泽见其华神情,当下便猜到了他的打算,不由的轻摇了下头,视线一偏,透过茂盛的树木竟看到不远处有一扇大开的窗户,隐约可见有一粉色娇俏的身影。
是她么?不,肯定是她。他心头一悸,果然像这样的隆重的场面,又是她亲手安排,怎么可能不过来看一眼?
更何况来此之人,俱是带着虎狼之心,她如此做倒真是聪明至极,让他很是满意。
被看到了!黎梳倏得站起身往后退去,右手捂住因为慌乱而失了规律的心跳,一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