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梳跟着如鹊这才终于准备回了黎府,此时天色已经比之前暗了很多下来,天色也变得愈发不好了起来。
果不其然,黎梳和如鹊刚走回城中时,瓢泼大雨轰然而至。黎梳只能就近随便找了家店铺进去避雨,等着看看雨势能不能变小。
不料刚一进店,就遇到了个熟人,黎梳还未开口,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这不是黎家大小姐嘛,今儿倒是真巧。”
此人是许家嫡出的二小姐许婉茹,许家虽然子嗣不少,但是嫡出的姑娘只有她一个,也算是受尽万般宠爱,故而也骄纵的不成样子。
黎梳记得之前黎夫人三十寿诞请了玉安城中各个家族的人,许家也是其中之一,许夫人也只带着自己最疼爱宝贝女儿,也就是许婉茹过来参加宴会,还和黎梳闹了不小的矛盾呢。
许婉茹一直被许夫人宠大,一向自视甚高蛮不讲理,来到黎家宴会后,许夫人就留着她和黎梳玩,没料到许婉茹看上了黎梳的手镯,觉得闪闪亮亮的特别好看,就欲要抢过来看,黎梳自然不愿意,在争抢中手镯轰然落地,碎了开来,四分
五裂。
黎梳也是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的,这还得了,看着碎落在地上的镯子就大哭了起来。黎夫人和许夫人闻讯赶来,许夫人只道孩子还小,此事就不了了之,黎夫人只哄着再给黎梳买个新的这才作罢。
但自此之后,两人就都变得不对付了起来,后来再此见过几次,两人也都有些争锋相对,大人们也不把她们两闹的脾气看在眼里。
说起来,那时候赵夕柔还想着趁她的关系和许婉茹也攀上点关系,后来她们两决裂后,赵夕柔还偷偷去找过许婉茹,说黎梳的坏话,许婉茹虽然傲了些,但心思没赵夕柔那么深沉和恶毒,反而赵夕柔这样让她有些看不起,就也再没有搭理她,赵夕柔也就放弃了搭上她的心思,只一心一意的待在黎梳的身边。
不过对于现在的黎梳来说,这些说来说去也都是前世的一些小事了,她活了这么久,自然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对许婉茹也已经放平了心态,不过只是个没被教好的姑娘罢了,心地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黎梳听着她微微有些带刺的话语,不甚在意,反倒是笑着道,
“是呢,真巧,许姑娘也是没带伞出门吧,这天气变化可真是不好说呢。”
黎梳似是聊着家常话一般,也没有了敌对的意思,倒让许婉茹有些惊讶意外,不过她可不信黎梳转了性子,只是语气也放平和了不少,“是啊,一会儿还晴的天气一眨眼的功夫就下雨了。”其实她也不是故意针对黎梳,摔碎镯子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些什么,但也一时拉不下面子,后来就更是无从说起了,两人的梁子这才结了下来。
也是闲的无聊,两人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许婉茹虽然想缓和自己的口气,但是一下子也做不出什么改变,“诶!你出来干嘛的!”
黎梳看着她有些纠结却傲娇的模样,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觉得许婉茹竟然还有些可爱,“我出来给阿娘挑选寿辰礼物的,你呢。”
今年黎夫人不是整岁数的寿诞,也就没想着大办,只是准备在黎府中小办一个家宴,许婉茹自然是不知道黎夫人寿辰的,但此时心下一转,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了当年摔碎玉镯却没有道歉的事情,争了这么多年,她
也不似以前那般性子了,懂了些事理,瞧着黎梳语气放软了些,那她也未尝不可再退一步。
“我今儿是来买些簪子,再去做了些衣服。”许婉茹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点翠镶白玉凤鸟流苏簪,这是今儿她在店里一眼就看上的簪子,十分喜欢,还真有些舍不得,她犹豫了会儿还是递到了黎梳的面前,“诺!这个给你,替我交给黎夫人,说是我给她贺个寿。”
她的那些小动作,纠结的小神情黎梳可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也是知道许婉茹想借着这个机会想与她将当年的恩恩怨怨了结掉,因为就算是黎夫人寿辰,许家就算要送礼也用不着许婉茹去送礼,更何况许家和她们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厚,不送礼也无可厚非。
黎梳哪儿有什么不愿意的,如今的她也不愿把那些那么小的事情放在眼里,斤斤计较,更何况许婉茹已经主动示好了,她自然乐的如此,结果了发髻,向着许婉茹道了声谢。
许婉茹也是心下一松,黎梳能接受发髻就是表示愿意缓和她们的关系,要是黎梳不收她今天可就真是尴尬了。
黎梳和许婉
茹又聊了些琐事,只是店外的雨势依旧不见转小,黎梳有些着急,只怕是短时间内不能回府了,可再待下去天色就该暗了,之前不想如鹊淋雨,这才没有传消息回府让人来接,眼下看着是不行了,这么大雨再不回府阿娘又该担心了。
黎梳刚想着让如鹊出去传消息,许婉茹的贴身侍婢就带着两把油纸伞到了店内,虽然许婉茹出门并未带伞,但瞧着天色不见好,就身边跟着的侍婢回府去取伞了。
许婉茹刚准备接过丫鬟手中的伞,和丫鬟一人一把乘着伞回府,可她又看了看依旧等在店里的黎梳,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手里的伞交到了如鹊手里,“我和秋月共乘一把伞就行了,这把给你们吧。”
秋月是许婉茹贴身侍婢的名字,她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愈发奇怪自家姑娘怎么像是突然变了性子一般。不过若是她当时在场,许婉茹可能也就拉不下面子做这些事情了。
“多谢。”黎梳笑着看向许婉茹,许婉茹更加不适应现在和黎梳的关系,心下甚是别扭,像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逃也似的带着秋月离开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