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阔看着沙罩外面,沉声道:“又是一天过去了,外面应该是红日当头了,可惜这沙罩之中无阴无阳,永远都是这样不明不暗的,只有呆得久了才能从沙罩上微弱的温度变化分出黑白来。”
长空猛然从沉思之中惊醒,算了算时间,叫道:“这是我进入沙原的第十天了,如果没有什么变故的话,那个少年该用空间挪移大.法接我出去了。”方怒听了这话急忙潜回了长空的体内。
项阔看着长空,道:“你说什么?有人要用空间挪移大.法接你出去?你不知道么,这沙罩之中,自成空间,隔离一应空间力量的渗入,你怎么出得去啊。”
长空脸色一变,司徒慕说得清楚过时不候,而他的身体里还有司徒慕雨布下的锁魂术呢,若是他不出去引得司徒慕雨误会了,只怕这锁魂术就会让他吃尽苦头。
“不行,我要出去。”长空沉声道,项阔冷笑一声,道:“出去?你出去就是一个死,别看他们在这沙罩之中被我和方怒打得晕头转向,但在外面那至少有上万的沙原人,我和方怒两个只是灵体,虽说不怕他们,可是也护不过来你,那些沙原人弄死你一个七星魄师还是挺容易的。”
长空沉声道:“如果我不出去,您认为我还有离开沙原的可能吗?这些沙原人只要在外面守上半个月,我就算不被饿死也没有力量走出沙原了,难道您想让您手中的混元简便宜了这些沙原人吗?”
项阔眉头跳了两跳,长空接着道:“也许您和我一起出去,还能保住灵体,回吴江去看看霸王阁今天的样子,一万年大战之后,霸王阁没了以前的声势,只能缩在小小的吴江了,若是能有您这么一位魂皇级别的高手坐镇那自然会重新崛起。”
项阔大为意动,他走到祭天金人身下,抚着自己的那具干尸,沉吟不语,长空控制着自己不去催促他,眼神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着,突然长空一
眼看到了那些干尸,只见一具干尸上佩着一颗斗来大的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华,长空走过去把伸手把明珠取了下来,干尸立时化成了粉末,长空把明珠在手下颠了几下说道:“这个是‘知光石’吗?”
项阔应了一声,道:“这是知光石的变种,那东西若是一直深埋地下,一万年就会变幻一种形态,你手中这颗本来已经有了两万年的年份,在这沙罩之中又相当于埋了一万年,所以已经变种来‘凝光宝珠’了。”
项阔说着话扫了一眼刚才立着那具干尸的地方,又道:“你不要小看这颗凝光宝珠,当年洪见涛将全身功力尽蓄在这里面,然后挂在衣服上,这才挡住了云诚建的制命一击,洪见涛也借机将灵魂钻出肉体逃走,这一万过去了,这里面的光属魂魄之力被沙罩锁住没有外泄,你可以想像它有多大的威力了。”
长空惊愕的叫了一声,急忙把凝光宝珠收了起来,方怒这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洪见涛那个老小子既然逃走了,怎么还会留个尸体在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项阔道:“他一向精明,那一次除了温鼎之外,就只有他逃出去了。”方怒冷笑一声,道:“那有什么用,温鼎我不用这位千丝阁的大佬后来怎么样了,但是洪见涛死的时候我还在呢,听说他回到汗血神殿之后,由于魂魄之力尽失,每天只能躲在殿中以人血供养灵体,后来大战一起,汗血神殿被灵傀阁攻破,他吸人血的丑行公布于世,灵傀阁干脆拿他炼了血傀,汗血神丢尽了脸,后来重振的时候把他和与他有关的一切东西都给清除出殿了,而洪见涛则在一次和汗血神殿的战斗中被汗血神殿给净化了。”
项阔冷笑一声,道:“他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当时温鼎逃走,用得是解体大.法,只是实力受损自魂皇降到了魂师而已,他想着有了这颗凝光宝珠,日后回来再重新
吸取力量全不受损,没想到落了这么一个下场。”说到这项阔脸色微变,低声道:“我要是出去了,要是也食血养灵,那我们霸王阁……”
长空恨不得把方怒拉出来掐死,眼看项阔就要答应了,他却说了这么一番话,方怒感觉到了他的恼火,急忙陪笑道:“那也不是尽然的,洪见涛没了魂魄之力,自然需要外来的力量保命,而你不同,你还拥有魂魄之力啊。”
项阔的又睛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长空,沉声道:“我的魂魄之力也要消耗尽了,在这沙罩之中生存,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魂魄之力。”
方怒又是一滞,长空沉声道:“饮不饮血也要看您是不是自私的人了。”
项阔眼中寒电一转,向长空道:“这话怎么说?”长空道:“洪见涛饮血是为了有机会回来取走凝光宝珠,重新登上魂皇的宝座,可是您却注定没有力量了,若是您回到霸王阁把您残余的魂魄之力传给你满意的弟子,那对霸王阁不是一样有好处吗。”
项阔淡淡发虚的双眼之中流过一丝欣慰,道:“好,老夫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回去!走,我带你们出去!”说着他跳起身走到了祭天金人身前,拍了拍祭天金人,道:“其实,这个金人并不是云诚建化成的,而是温鼎的手笔,当初只有他来之前就藏了祸心,可这个小子又怕云诚建转生之后找他报仇,暗中窃了山神殿的是‘凝金成体功’藏在他的混元简之中,那日大战,他借混元简之力把凝金成体功逼了出来,打在了云诚建的身上,这样一来云诚建虽然能转生,但记忆却回变得支离破碎,无法找他的麻烦,不过温鼎也是当时惟一把混元简取出来使用的,所以他的混元简也失落了。”
长空几次听项阔说起这个温鼎,只觉得这个人奸诈残忍,心狠手辣,但名字却总有些熟悉,此时胸海之中突然跳出来一段思绪,当日闵娘拿了那块假
的混元简给少年聂康,事后被自己夺走,在偷听闵娘说话的时候,闵娘曾说过假的混元简是从一个叫温鼎的人手里拿去的,这两个人只是重名吗?
长空的思绪被项阔打断:“这个祭天金人上蕴藏着强大的金系魔力,我和方怒一起出手,把它打碎,金人上的金系魂魄之力炸开,这层沙罩也就碎掉了,我们自然也就能冲出去了。”
方怒身形一幻,从长空的体内闪了出来,双掌贴到了金人之上,虚幻的手掌变得干枯焦黑,说道:“我们出手吧!”项阔二目微闭,跟着出手,猛的一拳捣了出去,一股巨力冲进了金人的体内,高大的金人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跟着噬灭之力涌进了金人的身体,金人的身子一下炸了开来,方怒回身钻进了长空的体内,在长空的体表外面布下了一层噬灭之气,项阔则站在那里,任由金人的力量打在他的身上,这一万年来,他几次想要打破金人炸碎沙罩,但是没有外来的接迎,灵体是走不出沙原的,这里早就不是当年洪见涛离开的时候了。
金人炸开,外面所有的沙原人一起发出一阵辈悲吼,纷纷跪倒在地,嚎哭不休,端木雅历声嘶啸,叫道:“我以沙原人第十九代保护人的身份发誓,定要洗雪此仇!”
远方汗血神殿所在的天京城城一家医馆之中,一个正给人看病的老者浑身惊乱,汗出如油,猛的窜了起来,也不顾手头的病人,慌乱的进了后院,叫道:“凝儿,我们搬家,我们快搬家!”
一个少女惊异的走了出来,道:“爹,你这是怎么了?”老者二话不说,扯了少女进屋,一会的工夫收拾了一些破烂衣物,带着少女离开了天京城向南去了。
云秦帝国终南神山之中,一个正在练功的少年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本来清澈的眼睛里,飞射出两道慑人的寒芒,喃喃的道:“温鼎,你的金人终
于破了,我云诚建又回来了!”
夜阑殿里,司徒慕雨一个静坐在黑沉沉的秘殿之中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两块混元简,这两块混元简的外面各有一个琉璃球包裹,让它们的光华都凝聚在其中,司徒慕雨喃喃的道:“老祖,你留下的混元简究竟是怎么用的?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都写清楚呢?”
司徒慕雨手中的两块混元简,一块是司徒泰斗留下的坤六断,一块是洪见涛的离中虚,当年洪见涛被灵傀阁炼成血傀,成为汗血神殿最大耻辱,后来夜阑殿帮着汗血神殿重振声威,汗血神殿把有关洪见涛的东西都给丢了,而这块离中虚当时被发现的时候,虽然也写明的它的用处,却被汗血神殿视为邪物,欲加毁坏,当时的夜阑殿主司徒天劳拦下他们,要走了离中虚,这才保下这件宝物,只是他司徒天劳穷尽百年工夫,也没有查出一点端倪,传到司徒慕雨的手中也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突然黑暗的秘殿一下亮了起来,那面锁魂镜上暴射出冲天的金芒,跟着镜中显出了长空的身影,在他的身边还站着项阔那个枯魂,而在他们的身前是沙原诸城的城主,以及杀神城的城卫军,司徒慕雨猛的跳了起来,看着镜中的长空,看着他手中的龙皮袋子喃喃的道:“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当年司徒泰斗死在沙原,身边带着夜阑殿的‘殿主玉玺’,没了玉玺的控制,夜阑三大家中的司空、司马两家逐渐坐大,不再把司徒家放在眼里,从司徒慕雨的祖父司徒廷开始,司徒家已经做了两届有名无权的殿主了,这一次司徒慕雨再也不想这样沉寂下去了。
境中的沙原人一齐向着长空和项阔扑去,司徒慕雨站在境前,身子一点点的虚化,从秘殿消失,虽后他出现在了大殿外面的广场上,双手擎天,再一次发动了空间挪移大.法,同时司空尧、司马衣两个人也都同时从入定之中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