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的事让宁千秋愁闷不已。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应征。把宁千秋愁得直想喝酒消愁。他来到醉天仙酒楼,要了一坛酒和几个下酒菜,自斟自酌,想想穿越过来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虽然从不过名不见经传的破落秀才,混到了破虏将军。可更多靠的是运气而已。如今混到这份上,是不是好运就到头了。招兵,招他妈的兵,老子今儿只想醉生梦死一回。
正借酒浇愁,就见酒楼下忽然来了一帮人,很快,酒楼里的客人被赶了出去。只见梁家公子走进来,皮笑肉不笑道:“本公子道是谁,原来是破罐子将军在这里破罐子破摔。”
宁千秋站起来,放下酒钱转身就走,他十分反感梁家公子,却还是脑子冷静,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毕竟自己一个小小的破虏将军,在吏部尚梁温眼里,就是一只想踩死就能踩死的蚂蚁。
梁家公子继续奚落道:“惶惶如丧家之犬,我呸——”
说着,一口口痰向宁千秋吐去,正吐在宁千秋的衣襟上。梁家公子洋洋得意,觉得很解恨。冷不防宁千秋冲过来,一把抓住他,将衣襟上的口痰抹在了梁家公子的嘴巴上。
“怎么吐出来,就怎么给本将军咽回去。”
梁家的打手们待要扑上来。宁千秋大喝一声:“侮辱将军,按军中条律当杀无赦。”
那一群打手迟疑着,终究摄于宁千秋的虎威,退了下去。
梁家公子叫嚣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本公子爷打,打死了这破玩意,自有我爹兜着。”
宁千秋一把扔开他,大踏步走出去,那些打手试了又试,终究没有胆量追上去。把梁家公子气得暴跳如雷,将酒楼上的东西砸了一通出气。“姓宁的,给本公子爷等着。”
远远的,陆昭看到这一幕,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昏招宁大人没有用上。回到流民营里,跟易之先生提起这件事。胡易之道:“那人倒是一条真汉子,敢跟梁家人作对。倒令我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 陆昭笑道:“易之先生该不会想着去帮他?”
胡易之道:“想让我帮的人,暂时还没有遇到。”说罢,自顾自看起来。
大将军府邸内,王之玄听着有关宁千秋这些日子与马邑郡世家梁家发生的种种不快,叹息道:“年轻人还是太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楚王殿下的一盘好棋可别让他给毁了。”
隔日,宁千秋接到大将军的军令,着他率领本部人马,即刻去收复青江县城。宁千秋不疑有他,立即传令人马匆匆收拾,出城而去。
出得城来,宁千秋立即传令王霸带十骑人马作为斥候,去打探青江县城的情况。马邑郡离青江县城大约五十余里,在边关与马邑郡中间。因为青江绕城而过得名。青江县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并不是一座大县,所以城墙并不高,真正凭险据守的只有城外的青江。青江有几百丈宽,江水最深处有十余丈深。所幸现在是四月初,江两边都是浅滩。胡人在青江县驻有一万人马,把青江县作为抵御宁军的桥头堡。江对面扎有水寨,随时注意着宁军前来夺关。
当王霸回来将打探到的情况禀报时,宁千秋心里沉甸甸的。王霸带回来的消息只有一条重要,青江县城里驻扎有胡人一万人马,胡人在城门外扎有水寨。至于青江的情况,宁千秋是土生土长青江县人,如何不知。现在宁千秋手里真正能用的只有那一百原骁骑营的人马,新招的五百多人,全都是才学会站队列的新兵。若是让这些新兵与胡人拼杀,多半是送人头的份。想到这,宁千秋忽然心里生出了寒意来。大将军王之玄想干什么?让自己率领这些人马,不是让自己送人头吗?看来跟马邑郡的世家梁家有关。这是要借胡人之手借刀杀人啊!
宁千秋越想越心寒。王之玄为了楚王殿下将梁家拉入自己的阵营,不惜将自己当成了弃子一枚放弃。哪怕自己立下军功,在王之玄眼里,任何功劳都不如楚王殿下想夺得的皇位重要。宁千秋简直是万念俱灰,差一点解散了人马,各奔前程。这王之玄借刀杀人这一出倒玩得挺溜。老子偏不如你的意。五六百人马怎么了,老子发誓要将他们训练成自己的私兵,只唯自己的命令是从。老子要当军阀,当大大的军阀,威镇一方。什么狗屁楚王算什么东西,老子要跟他对着干,协助太子殿下安天下。宁千秋越想越来劲,妈的,老子好歹是穿越过来的人,就算玩心机,老子也不孬你。忽而想到小郡主是楚王的女儿,终是叹息一声,将刚才的一襟豪气抛到了脑后。所谓爱鸟及乌,如果楚王夺位失败,下场一定很惨,小郡主更会伤心。
宁千秋有些恨自己的放不下。穿越过来遇见的爱情算爱情么?而且还是有疾无终的爱情。其实算不得爱情。只不过两人心里互相有好感而已。可是自己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王霸见宁千秋表情变幻莫测,问道:“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攻打青江县城?”宁千秋冷笑道:“现在攻打个毛线,传令,即刻去下河村。”
王霸愣了一下,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军令,破虏营的人马迤逦着向下河村的方向行去。
当斥候回城,将宁千秋率领破虏营的情报,禀报给大将军王之玄后,王之玄愣住。宁千秋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违抗军令,看来这小子想明白了是借刀杀人计。可是违抗军令,一样是死罪。难不成这小子是绕道从青江县城的后山突袭。有这个可能,这小子打仗确实是一个将才,可是惹恼了梁家公子,梁家公子可是楚王殿下的郡马。唉!还是看看再说,说不定一个月后,这小子攻下青江县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