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那苏筱筠身边的丫头,但我跟踪并偷偷靠近观察了好几次,这苏烟和那苏筱筠容貌虽然不像,但我总感觉是一个人似的,要不要吧这丫头抓来问问清楚?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还能掏出《天音三卷》的一些秘密!…”在幽轩阁对面的一处酒楼上,两个看似常江湖打扮,一个板凳上搁着个百宝箱,身穿青布长衫,头戴方巾的郎中,一个旁靠一杆有“铁嘴断天下”五字,穿一身半成新道服的算命先生,都四十来岁;一边低语密谈,手捧茶杯,双眼不时的扫着幽轩阁前。
“不可!”微微摇了摇头,算命先生作饮茶状道“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目的在于‘洗凡清绝’,只要这把‘天音谷’的镇谷之琴盗得到手,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在任务完成之前,其他一切动作都得暂停,千万要注意,那苏筱筠可不是吃素的,
“嘿嘿…难道你我二人就是吃素的?”
“药兄,只要‘洗凡清绝’到手,他们天音谷那残缺的《天音三卷》就不足为虑!”扬了扬头,“那我们‘悬空岛’…”
“呵呵…姬兄说的是,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虽然我们‘悬空岛’与‘天音谷’有几千年的纠葛,但像这次岛主竟然这般上心,派你我二人同时前来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还要这般小心行事,未免…是不是与那边又来人了?”
“诶…此事不可再说!”打断了郎中的问话,“况且,那苏筱筠听说乃天音谷前年难得的天才,二十岁不到已经把《人音之卷》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人音之卷》达到极致,我想,其利害程度就不用我多嘴了,药兄想必也有听说,我们岛主都难奈之如何,要是‘洗凡清绝’真在其身边,我们这次如果硬来的话,怕难以脱身矣!”
“还有!你看!”顺着其手指微点的方向,几个一身商贩打扮的家伙略显猥琐。
“嗯,这几个人疑点颇多!是什么来路?姬兄可知道?”侧脸看了一眼。
“这大夏国皇城龙蛇混杂,不好说,但这是‘太一教’的地盘,这苏烟怕早在别人的眼睛底下,因此我们得更加小心,避免节外生枝。”
“不错!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嘛,”邹了邹眉头,“但如此以来,我们不管是明抢还是暗盗怕多有缚手缚脚之感,得想法引开这些人的注意,以免给他人作嫁衣裳。”
“仙子苏烟,以其这轰动大夏的艳名,难逃有心人的法眼,‘洗凡清绝’还有《天音三卷》非同小可,但愿这些消息没有流传出去…”
接下来的“一品楼”生活,虽然忙碌,但也到平静,初到京城,吴一凡只是要逃脱那“太一教”的追捕,还有就是看一眼“天下镖局”有没有如何,在看见睿亲王对梅若兰的殷勤还有对着亲王的了解,吴一凡虽然有不甘,但也略微放下了心,有睿亲王的庇护,“天下镖局”当无大碍。
这一日早上,湿润的空气还没有消散,吴一凡和店小二还在打扫酒楼,刚上的二楼,只听见一阵舒缓清幽的琴音至酒楼后面的河畔传来。
“《良宵引》?”微微抬头,顺着晨光,只见两个薄纱淡雅装扮的女子,一个盘腿而抚琴,一个站立旁边。
一只只晨鸟在其头顶翩翩而舞。
轻纱掩盖住了玉容,但再河边的晨风中难以掩盖那阿罗多姿身姿。“吟、猱、绰、注,起、承、转、合,指法虽然简单,但井井有条,雍容大方,没有一点小女儿的的羞态,浓淡合度,意味深长,”吴一凡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位有仙子之美名的高超琴艺,也对这仙子般的女子深深的钦佩。
顿足,一股别样的神采从吴一凡身上一闪而现,旁边的店小二转头间一下看见这个一起干杂活多日的“木头”突然地改变,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时难以接受,不禁揉了揉因早起还迷糊的双眼,“还没睡醒呢!这谁大清早就在抄琴啊?”抱怨声中又拿起了抹布。
微微吸气,一缕细丝般的传音穿过层层房屋到达鸟舞柳飞的河畔,“蒙仙子抬爱,月朗星辉之时,当携酒造访!”
吴一凡虽然是低调的在隐藏身份,躲避“太一教”的追捕,不想多惹是非,但知音难求,况且这有仙子之称的天下第一歌伶一点没有高高在上的身段,只为自己一时的感慨,而亲自前来邀请,,自己和她以前没有一点交集,这明显是出于感谢之意而已。
吴一凡虽然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高雅之士,但在离开皇城之时,在月朗星辉之夜停曲品酒,况且,这位苏烟在音律上有如此之高造诣,能近距离的感受一下,也不枉冒险来这一趟。
略带一点欣喜,琴声更加委婉清新,但始终气度安闲。
是夜,朗朗的月色笼盖整个天幕,京城,华灯亮照,今天刚好是吴一凡在“一品楼”打工还完酒帐,打扫好最后一处楼板,辞谢了掌柜的再三挽留的邀请,这么力大能干还不像别的偷奸耍滑且还不用多少工钱,这样的人难找啊!看着这少言寡语被叫着“木头”的吴一凡转身就走,掌柜一脸的惋惜。
恢复了一身已经略显寒碜的青衫,临走时吴一凡用余下的钱换了一小蛊上好的竹悠,俨若行云流水的调子一下由慢渐快,恍惚一下从盛夏转入了严冬,而前面突然拔地而起一座森然凛冽的高山,一下压在了心头,这突然地转变,在水榭里赏琴品酒的吴一凡还不觉得什么,风平浪静,然而,天空明朗的月色突变阴暗,只见亭外水池里的水突兀的升了起来,雨散一般四散而出,犹如琴上的旋律一般灵动异常,绕过障碍,箭一般的向一处花园角落激射而去。
“洗凡清绝!”只听得一声惊恐的怒吼,接着是两声雷鸣般的轰鸣,留下两声戛然而止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