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屋子里药味儿有些浓,熏得莫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公子,公子要吃蜜饯吗。”她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问道。
“不吃。”公子看也没看,啜了一口汤药。
“哎,公子不能这样啊,”莫语苦口婆心:“这药这么苦,吃一块总能垫垫的嘛。”
“你该告诉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公子皱了皱眉。
小孩子吃药才会吃蜜饯,更何况,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嘴里早觉不出什么太大的味儿了。
莫语怔了怔。
“嘿嘿,原来公子知道是,是夫人,”她抓抓头,笑嘻嘻道:“夫人这不是怕公子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奴婢去买的吗。”
默言静静地伺候着公子吃完了药,萧大夫人才娉娉袅袅的走进来。
“望之!”她瞪了一眼手里还提溜着蜜饯的莫语,说道:“这蜜饯你真不吃啊,很好吃呢。”
莫语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
萧望之放下了药碗,“母亲,我真的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我知道你没事,我儿子当然没事。”萧大夫人面色如常的从莫语手中接过油纸包,打开捻出一颗递给萧望之。
“吃一颗吧。”她笑着催促。
因为她知道药很苦,真的。
萧望之无奈的笑了笑,接过来咬了口。
“望之,你……你这些日子,可有时间?”萧大夫人问道。
“母亲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那个我听说清平县有个很好的大夫,她医术很高明的,就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去试试。”萧大夫人干巴巴的笑道。
“好。”萧望之含笑应道。
“真的愿意去?”萧大夫人有些激动。
她还以为儿子会不愿意呢,否则为什么去青州的路上生了病,回来都不愿意要她知道?
要不是她无意看到莫语背的包袱里有治风寒的药,都不知道儿子生了病!
他身子本就不好,尤其是这几年简直每况愈下,她遍寻名医,却都说不能根除那种毒。
高大夫曾对她说过,若寻不到解毒之法,儿子绝对活不过三十五岁,而最可恨的是,那个下毒的贱人——何情,早已经在地下逍遥快活了多年!
“我怎么会不愿意,母亲,”萧望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萧大夫人笑着说道:“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过几日便一起去清平,好不好?”
萧望之静静地看着萧大夫人。
“母亲,要我自己去吧。”这么多年,他已经都麻烦母亲了,每次寻医,母亲都要殚精竭虑日夜难眠。
他不值得。
他这种没人要的孩子,怎么值得母亲对他这么好呢。
“又说浑话了,”萧大夫人嗔怪道:“没有母亲在身边照顾你,我怎么放心?”
“母亲,我已经加冠了,您不能拿我做小孩子了,”萧望之有些无奈,“再说,您也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吧,总得给我机会独自历练历练。”
“没给你机会吗,去一趟青州看老太爷,人都瘦了,还病了。”萧大夫人不满的嘀咕。
“那是我的错!”莫语忙说道,“夫人,那真是我的错!当时在屋里,我怕公子热着便开了窗,谁知道公子刚出了汗,就,就那啥……”
对上萧大夫人幽怨的眼神,她磕磕绊绊的住了嘴。
“也不能怪她,她本就是只会逞匹夫之勇。”萧望之瞥了一眼莫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