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脚印带着他一直来到墓室的冥殿之内,冥殿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正在烧的火把,那些火把肯定都是盗墓贼进来后放上去的,因此墓室内的陈设可以一目了然。陈麻子看到地上的脚印分别进入两边的配殿,然后都又走出来,最终的方向是沿着冥殿的台阶上了内殿。横放在内殿上的棺椁很明显已经被打开了,棺椁的石盖倾斜着倒在一旁。
可是令麻子不解的是,整个墓内竟然出奇的安静,除了他自己连个其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那些盗墓贼哪去了?看脚印的痕迹,他们至少有三个人。他们更不可能已经盗完墓离去了,因为地上没有任何人离开的迹象。盗墓贼还在墓内,可为什么没有一丝动静呢?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陈麻子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仰望着台阶上的青色棺椁隐隐透露着一股阴气,那丝丝挥的寒气远远的就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可好奇心还是促使麻子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因为他真的很想再看一眼宝珠的样子,哪怕是死。
陈麻子从墓壁上取下一支火把,然后一步步迈上通往棺椁的汉白玉台阶。在那台阶两侧,寒泉毫无声息的流淌。当他迈上最后一阶台阶时,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瘦骨如柴的老男人的尸体重叠着倒在地上。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自然衰老,更像是在短时间内变成的,因为他们皮肤的褶皱太明显了,像一下子被抽干的。
麻子全身的汗毛孔就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棺椁旁边的棺盖上。两个皮包骨头的老男人是没有力气推开这棺椁上面上的千斤石盖的。那只能说明,他们是打开棺椁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陈麻子脑子一热,目光向棺椁之内望去,内棺的紫檀木棺盖也被搬开了,丢在了棺椁的另一侧。虽然他知道,靠近棺材前会有可能和那两个盗墓贼一样下场,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迈步走了过去。也许对他来说,活着和死了似乎是一样的,他只想在临死前再看看宝珠,哪怕她现在的样子很恐怖。
然而,当他看到宝珠的一刹那,他还是惊住了。宝珠竟然还是那样,一点也没有变,依然像是睡着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被锦袍包裹的小腹竟然已经微微隆起。麻子重睹亡容,又想起宝珠对她偷偷以身相许那天,不禁悲伤难耐,竟然一头栽在宝珠的棺材上大哭起来。
“宝珠啊宝珠,你为什么突然间就走了呀?你难道忘了吗?你说过要跟我成亲,要为我生个儿子……”
麻子这一哭,竟然一直哭到半夜。那些火把也早就熄灭了。可奇怪的是,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墓里,也没有任何东西来伤害他。麻子觉得是宝珠依然对他一往情深,所以才不会伤害他。这令他感到欣慰不已,因此他没有报官,也不敢通知任何人,而是挑着灯笼把那两具尸体拖出去埋在了山沟里。
从这以后,麻子就经常跑到墓里去看看宝珠,他也没有想过这样做是否不对。直到他现宝珠的肚子竟然一天天变大起来,这让他激动的不如何是好,亦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毕竟这种事情太不寻常。
农历七月十五日是民间传说中的鬼节,到宝珠下葬也已经整整六个月。这天一个不之客突然到来,正是为宝珠堪选墓地的那位道士。
道士现了宝珠的墓穴被动过,急忙查看了宝珠的棺材,顿时对陈麻子雷霆大:“你可知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陈麻子深感惧怕,只得解释说因为有人来盗墓,自己才会擅自进入宝珠墓中的。
道士接着就阴沉着脸说:“宝珠的尸体如果再继续沾染人的阳气,必定会尸变,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道士的担心是有原因的,尸体过早的吸收了人的阳气,会让他失去控制尸体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宝珠已经暗结珠胎,尸婴可让宝珠法力无边,如果不及时制止,将来养成的恐怕不是一个由他控制的尸灵,而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嗜血魔王。
道士看到陈麻子面现难色,犹豫着不肯离开,着急之下,便从宝珠的棺材内拿出半数金银元宝放在陈麻子怀中,并警告他道:“这些财宝已经够你下半辈子吃花不完,你拿上赶紧离去。如果再执迷不悟,我就杀了你与这尸体陪葬。”
麻子害怕宝珠吸了自己的阳气真的会尸变,更怕留下来会毁了宝珠的尸身,只好默默看了宝珠最后一眼,含泪离去了。
陈麻子当然带走了那些财宝,因为他还需要继续生活。
且不说那道士是如何处置宝珠的尸身。但说那陈麻子忍痛离开宝珠的葬身之地后,他不敢回到县城,一是怕贾财主责怪于他,二是怕满身财宝无法解释,所以他干脆逃到了另一个县城里。
陈麻子先是拿一些银元宝换了一些现大洋。然后找了个小酒馆喝个酩酊大醉。就在他醉醺醺的路过青楼的时候,一个妓女花枝招展的向他招手。麻子醉眼惺惺,竟然把那个妓女看成了宝珠,他便再也把持不住,一跟头栽倒在妓女的怀里。一夜风流过后,那妓女看中了麻子的钱财。便哭着对他央求道:“麻子爷,您要能把秋娥从这火坑里赎出去,秋娥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
麻子心慈手软,果真赎了秋娥,并买了一节房院将她娶了过门。虽然他觉得在感情上有些对不起宝珠,可毕竟人鬼殊途,他渐渐也就对宝珠淡忘了。后来,麻子知道不能这么坐吃山空,于是就在街上开了一家米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