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慕容翰的较量,不过是事情演化的结果。
他不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谁,更没有精力去顾及,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连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的规则都没有弄明白。
不远处王潇脸上挂满幸灾乐祸,他从邺城借道幽州,一路上所听最多的留言,便是李孟死的如何离奇,带领两千士卒在丛林中围剿一个人,最后却被人一剑穿喉,死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
更神奇的是,那支箭与所有的箭都不相同。
要知道箭支的重量都有定规,太轻箭支射出去发飘,无法有效打击敌人。太重的箭又不容易掌控方向,导致威力大打折扣。然而射死李孟的箭支太细太轻,这样的箭支,原本无法使用。
现实是,恰恰是这样的箭支,在密林中射杀了李孟!
如果李孟真是眼前的年轻人说杀,那么此人实在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王潇看向张伯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慎重。
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射在张伯辰的身上。他站起身子,走到箭台上,轻轻地将弓匣放在地上。然后席地而坐,慢慢地打开了弓匣。
首先将弓把与握把组合在一起,然后将上下弓臂固定在弓臂槽内,通过拉力调整螺栓将拉力固定在80磅。调整好弓弦后,便将控制缆缠绕在滑轮轴上,不断地调整,直到缆绳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铮铮”声。紧接着,减震器、瞄准具……
他的动作轻柔,如同蜀中的锦娘绣花,又如同陌上的少女采桑,专注而出神。好像忘记了,还有一场比试需要他去完成。
“他在干什么?”
围观人群中窃窃私语,他们不明白,事到如今,眼前怪异的少年好像完全没有担忧的神情。
这种反常的举动,却让他们突然间有了期盼: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奇异少年还有办法战胜慕容翰不成?
当张伯辰站起来的时候,一张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复合弓,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得不说,这张弓着实拉风。
张伯辰握着复合弓,自有一番味道。他从箭袋中抽出一根碳杆箭,轻轻地搭在弓弦之上。
悄无声息!
怎么回事?
众人只见到张伯辰张弓搭箭射了出去,除此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难道射脱靶了?
这样的人居然和辽东第一神射比试箭术?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此时,慕容翰“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看向张伯辰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走向段辽之前,轻声道:“这第一局,慕容翰输了。”
“元邕?”
段辽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慕容翰已经抢占先机,不但射中红心,而且贯穿箭靶,兼有准度与力度。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翰已经霸靶,张伯辰已经没有超越的可能,除非……
想到一种可能,段辽脸色顿时大变,急忙站起来道:“来人,将箭靶搬上来!”
实在不敢相信,这位奇异的少年在箭法上的造诣能够达到如此高度!
但他又不能不相信慕容翰的判断。
交往三十年,他知道慕容翰此人虽然谨小慎微、谦虚内敛,内心的争胜之心不弱于任何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会信口雌黄。
如果是真的呢?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可怕!
不多时,只见两位士卒将箭靶抬了过来,通过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慕容翰所射之箭正面没羽,却没有完全贯穿。在背部冒了出来,只有尾部留在靶内。而张伯辰所射之箭却全无踪影,在箭靶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人群中早有人幸灾乐祸,“我早就说了,慕容将军是辽东第一神射,这个张什么玩意如何是他的对手。”“你这不是废话!三十年来,除了段鸯将军,辽西谁是慕容翰的对手?”“慕容将军怎么会和这个无名小卒比试?也不怕丢了身份——”
段辽也不管众人的议论,围绕着箭靶转了三圈,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之间走到箭靶之后,猛地将羽箭拔了下来。
羽箭末尾,原本浑圆的箭杆四分五裂,箭杆之内,透出一片刺目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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