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江嫦进来倒没有什么态度,只是小声说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珍珍,还是你聪明,中午人少,不用挤着来,水还热乎。”高壮羊毛卷姑娘大大咧咧地开口。
短发的丁珍珍冲着热乎的水,舒服道:“这都是我们县委的任大姐告诉我的,她们生活经验足。”
静的女孩儿正在用梳子梳自己的小辫子,对高壮羊毛卷不动声色道:
“还是秀儿你厉害,小脸一板,和王局长如出一辙呢。”
王秀儿给卷发抹上洗发精,翻个白眼不满道:
“乔冬妮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我爹五大三粗又黑又丑,我怎么可能和他像。”
乔冬妮正面正是在享受热水的江嫦,她眼中的一丝难堪和不屑都落在了江嫦眼中。
乔冬妮瞥见江嫦白花花的身体,“啊!”的小声尖叫了一声。
江嫦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乔冬妮面色顿时通红,扭头给王秀儿和丁珍珍打眼色。
三个姑娘目光落在江嫦身上,每个人的反应也不一样。
“好光啊!”
“好大啊!”
“好圆啊!”
几个人不知不觉地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啊,这位同志,抱歉,我们、我们就是、没见过、”丁珍珍面色通红。
王秀儿大大咧咧,盯着江嫦的光头问:“这位女同志,你的头发呢?”
江嫦心中的窃喜和骄傲顿时散去,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材让他们目瞪口呆呢。
原来是自己的光头啊!
乔冬妮道:“你不会是偷跑下来的尼姑吧!”
之前的运动,宗教也是对象之一,大部分都让还俗了,但有些信仰足的,就去了深山,长年不与外界接触。
如今风声有些变,各方都有些蠢蠢欲动。
江嫦有些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惆怅道:
“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三个人都愣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们算是整个县城金字塔的存在了,丁珍珍的大伯是县委记,王秀儿的爹是公安局长。
就连乔冬妮的爸爸也是县里煤炭厂的副厂长。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坦然又与众不同的人。
江嫦在她们羞涩又露骨的眼光中,旁若无人地洗了个痛快澡,她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半个多月了,她此刻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希望这次后,虱子们会离她而去,彻底拜拜。
在略显怪异的氛围里,四人洗完澡后,就在外间穿衣服。
江嫦从里到外都换了一身,神清气爽这个词儿现在就是形容她的。
此刻她看什么都很顺眼,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乔冬妮瞧见江嫦破旧背篓里拿出来的全是新东西,其中有两样----成套的背心和绿色格子的头巾。
是她怎么和她妈闹腾都没给她买的,可眼前这个人却轻轻松松就拥有了。
乔冬妮咬唇,灵动的眼珠子一转,柔声说道:
“这位女同志是从乡下来的吧。”
江嫦将新买的背心往身上一套,撩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咧嘴笑道:
“这位妮儿好眼光!”
轻飘飘的声音带着惬意的慵懒,尾音和她的眼尾一样,如同钩子一般,让人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