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啦。”季白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出所料的淡定,他虽没看到人,但并不诧异会有人前来埋伏。
这座城池,哪怕看着像座空城,可只要还有人在这里生活,就一定会自发地形成各种势力。
如今城门处连个看守的都没有,显然城内的朝廷武装已经失去了作用,这样的情况下,混混、宵小们就很容易结成团体,控制住一座城市。
而像他们这样的,骑着两匹骏马,穿着打扮虽不富贵,却也不见褴褛,又只有二男一女,看着都不怎么能打,这样的一队组合,若是没有人过来打他们的主意,那才是怪事。
“我们继续走,不用管他们。”丁徒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三国这样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的世界里,他对自己的武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季白见过丁徒一刀一个的英姿,也知道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感官没有丁徒敏锐,经验也没有他丰富,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但一经提醒,便也渐渐地发现了周围的动静。
不经意间落在街面的影子,踩踏在屋顶上所发出的瓦片撞击声,这些完全地将埋伏的部署暴露彻底的破绽,只要稍稍用心,就能发现。
潜伏在暗处的这些人,显然还没有完成合围,他们正在利用自己对于地形的熟悉,潜伏到街道两侧的屋顶和街头巷尾的路口位置,妄图将季白三人围堵在这条街道上。
可惜却因业务的不熟练,而失之于细节,最终完全暴露了自己。
丁徒的恶趣味在这时完全地显现了出来。他假装不知对方的安排,直到对方自信满满地完成了合围,打算出手时,他才突然掏出一只手弩,对准一边房顶的方向,毫不客气地冲着上面正准备往下扔渔网的一人射了过去。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嗖”地一声,一支短箭直奔房顶一人的胸膛,紧接便是“噗”地一声,房上的一人应声而倒,滑下屋顶。
场面一触即发。
对方本来就已经要准备动手,虽被抢了先机,准备兜头的渔网也没撒成,但自然不会临时撤退。
暗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冲了”,十多个藏身于各处的人就喊叫着冲了出来。
季白拔刀。
在村子里时,他捡了一把那些溃军掉下的环首刀作为武器。
这把环首刀应该还算不上精良,刀刃处甚至已经微微地有了豁口,但它的刀身细长,刀锋锐利,加上本就是为了配合马上劈砍而制作的长刀,对付起手上只有些短程武器的混混来,仍是游刃有余。
丁徒那边更是轻松,他之前砍溃兵就如同切西瓜,对付起这些混混来更如同探囊取物,但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季白之前的话的影响,丁徒除最开始外,并没有对这些人下死手。
混混们不是正规军,业务确实不行,却更善于观察形势。只交了几下手,就已经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并不是眼前两人的对手。
逃跑的决定下得比进攻更快。见势不对,之前大喊“冲了”的那人就立刻转向,变成改喊“撤退”。
丁徒和季白都没拦,任由混混们退出战圈。
他们策马,不紧不慢地跟在跑走的人身后。
混混们也不是傻子,看见两骑吊在他们身后,立刻一分而散,十来个人分向不同的方向,分别跑路。
丁徒见到他们分兵,“靠”了一声,“分兵了,追哪个啊?”
季白慢慢地减下了马速,虽然已经骑了小半天,但快跑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控不好缰绳,“不用非得追哪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这里的衙署。”
“衙署?”丁徒疑惑了一下,这不是现代语里的常用词汇,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说衙门。干嘛?报官?”
“哥——”季白无语地看他,“你看这儿地还像有官的样儿吗?”
“我觉得没有啊,这不是怕你忘了嘛!”丁徒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季白的反应已经相当于是对他问题的一种否定,他又想了一下,“你是觉得袭击我们的那些人的老巢就在衙门里?”
季白,“对,看他们那些人,应该就是原本平原城里的一些小混混,越是小混混,就越向往代表着‘权威’的地方,他们的老巢肯定在衙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