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宫,谷雨。
大福端着御膳房做的早点正四平八稳的走向后庭院内。后庭院中规律的敲打声,望舒宫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姬望舒此时半裸着上身,四肢不断的击打着铁桩,颇有章法。
院中的其余人,都在各自忙碌。侍卫长吴勇正带着一众侍卫训练武技。
玉瑶披着袄子哈欠连天的坐在石凳上发呆,一旁的红鸾剥着进贡的水果,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而绿脂则忘我的盯着手中卷。
整个院子的氛围格外充实。
大福笑眯眯的将膳食放在石桌上,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院中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大福见阳光开始铺在地砖上,便将琉璃帽盖揭开,把膳食端给玉瑶,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玉瑶乖巧的端着香气扑鼻的膳食走到姬望舒身旁轻声道:“殿下,该用早膳了,再不吃就凉了。
姬望舒收功停下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后,便坐在石桌上嗷嗷待哺,左一口吃着玉瑶喂的参粥,右一口吃着红鸾喂的贡果。不由眯着眼摇头晃脑道:“奢靡享乐,罪恶之极。”
逗得众人眉开眼笑。
待饱腹后姬望舒听着绿脂汇报着今日胧京内发生的各类大小事件。
“大理寺最近抽调官员前去配合军机处调查仙人散出处,处处碰壁,明部折了百户两人,小旗四人。”
“相前日孙女生辰,登门贺喜者络绎不绝,朝中百官几乎都送了贺礼,只有寥寥几人没送。”
“飞霜门的人前几日在安乐坊内与几个东虞剑客大打出手,没出人命,缘由是门人受辱。”
“户部侍郎陈柏松在烟花坊养了外室。”
姬望舒听到这里撇嘴打断道:“怎么这种事情也说与我听。”
绿脂神情自若的答道:“陈侍郎与李府的人来往密切,天坠山边军的军费被户部拖了半年了。”
姬望舒闻言闭了闭眼道:“我会去向父皇请旨,去西堰迎亲的队伍和礼品能否从简操办,说说哪几位没有送礼。”
“吏部考功徐安之”
“兵部主事魏青”
“太仆寺主簿刘恩”
姬望舒闻言想起殿考那日徐安之的神情,笑了笑道:“都是些妙人,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认识一番。”
说罢便独自沉思起来。
绿脂的这些情报姬望舒从没问过来处,他明白绿脂和红鸾都是母妃的人。
母妃身后有凤镶军,还有自己的外公为首的姜氏一族,这些问题他不愿多想,如果可以,自己只想好好在父母膝下尽孝,做个闲散人士。
但天下纷乱,自己又身为南邺皇子,很难抽身而退。朝堂上因为立储之事一直在互相角力,自己扪心自问确实对龙椅不太感兴趣。
以至于对靠向自己的朝中大臣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父亲的态度和决定自己能从母亲的三言两语中揣测得到,加上与西堰的邦交,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大概不会继承大统。
自己与皇兄的兄弟情,能否让自己对南邺有一番作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是未知之数,加上老三其实心里不服,不断的在做些小动作。就算父亲干涉,待父亲百年之后自己真不想看见兄弟互斗的场面。
姬望舒破天荒的叹了口气,将这些思绪统统丢掉,心中默念起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