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娇一愣,看着岳成一副怨妇怨怼的委屈模样,气火扭转,一下子又笑出声来,她伸手就扯来薄被往他身上一搭,笑着起身说,“我再去给你找一套。”
岳成胳膊一抻将她抱住。
宋清娇一怒一笑,“做甚么呢?”
岳成道,“这样也挺好。”
宋清娇瞪他。
岳成小声说,“以前也不是没这般睡过……”
宋清娇强调,“这是大白天。”
岳成抱着她不丢,隔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乌黑麻漆的,雨砸屋檐声声声寸响,这么个阴雨密布的白天哪里会有人啊,比晚上还要让人不愿意出来,岳成努努嘴,不管不顾将她按在了身下。
宋清娇几番推打无用后也不挣扎了,任他抱着她睡下。
这一住就是小半月,直到暴雨渐渐转成小小绵调的淅淅细雨才走。
段萧今日没出门,在房处理了州内日常事务后就去了地墓,入了地墓,原先哄闹的街市变得冷清了,街面上无人,他也没管,只顾往后走,走到一间小小的四合院门口,他推门进去,过了门槛,下了台阶,双脚刚落于院中的石面地上,脚尖处就一疼,随着一道“铿咚”声落定,面前多出一把剑来,他挑挑眉。
高御铁一脸大汗,看到他,冲他道,“你先别进来。”
段萧寻声音望去,见高御铁站在火炉后,上身衣服全部脱下垂在腰围以膝下,肩膀宽而高,身上刀痕剑伤无数,满身汗如流水,一手执铁大锤,一手执着不知是何物的兵刃。
段萧问,“在打兵器?”
高御铁道,“你让夜辰那小子拿来的兵器谱,有一把刀不错,我想打出来给我徒儿用。”
段萧问,“哪把刀?”
高御铁看他一眼,隔着热火朝天的气流对他笑道,“断情斩风刀。”
段萧默然片刻,抿唇道,“那是我母亲赠予我父亲的刀。”
高御铁讶然,“你母亲送你父亲的?”
段萧点头,“嗯。”
高御铁道,“既是你母亲送你父亲的,为何会叫断情刀啊?”
段萧沉声不语,他其实对他母亲与父亲的事所知也不多,只知道他母亲在嫁给他父亲之前是有命定姻缘的,她母亲曾经许配过一人,可那个人是谁,他父亲没提过,他母亲也没提过,他也就半点不知了,他拂拂衣袖,找了个椅子坐下。
高御铁见他不回话,又见他坐了下来,笑问,“你今日不出去了?”
段萧嗯一声,“外面下了大雨。”
高御铁笑道,“原来如此。”他道,“既是不出去了,那等会儿你就帮我试试这把刀如何,我手上虽然没有天外飞银了,可还有别的材料,我不知道当年你母亲赠你父亲的断情刀如何,可自我高御铁手中出来的兵器,但凡成功的,没有一件会落于先人。”
段萧挑挑眉,浅浅眯眼,“那就试一试。”
高御铁见他答应了,也就不再二话,认真专注地去打造神刀了。
两日后,那把断情刀问世。
段萧帮他试了下,试过后他大赞,“好刀!”
高御铁哈哈一笑,“得你称赞,可见这刀确实不错。”他走过去,将刀接过来,左右翻转看了看,这才笑着将眼对向段萧,“世侯段宗铭,以刀法闻名于世,他所创的万海刀法自成一脉,只可惜,那刀法还未现世他就死了。”
段萧嘴角一沉。
高御铁问,“万海刀法你可学了?”
段萧摇头,“没有。”
高御铁又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找朱礼聪去了。
朱礼聪与七非从净尘寺的悬空山撤下来后就一直在这里练功,这么些时日过去,朱礼聪与七非的刀法都见长了不少,尤其是七非,她本就是与段萧一样,自小玩着刀器长大的,第一次舞弄的兵器也是刀,是以,对万海刀法的参透自比朱礼聪深,她所领悟的境界也比朱礼聪高,再加上她本身的修为就比朱礼聪高出好多层,所以,两个人比试,每每朱礼聪都会败下阵来。
又一次失败后,朱礼聪气的瞪眼,“你都不能手下留情让我一回?”
七非将刀往肩上一扛,一副女土匪女霸王的模样仰着下巴哼道,“让你?”她撇撇嘴,“你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真是丢人。”
朱礼聪一噎,气的狠狠瞪她一眼,扭头走了,走到门口,还没踏出去,就与迎面进来的高御铁与段萧撞了个正着,段萧挑眉看他一眼,又看向屋内院中孑然而立的七非。
高御铁见自己徒儿一脸的不高兴,就问,“怎么了?”
朱礼聪抿唇看他一眼,不应话,侧了身子又要走。
段萧伸手抓住他肩膀,将他一拉一提,提进了院中,朱礼聪怒目瞪他,段萧却看都不看他,只问七非,“刀法练的如何?”
七非道,“渐入佳境。”
段萧笑言,“如此甚好。”他扭头对高御铁说,“兵器给他。”他指指朱礼聪。
朱礼聪横眉怒目的,大概在七非手里吃过很多苦头,可七非说的也对,他身为男儿,吃点苦就要倒尽苦水,也太丢人了,而且来段萧身边是他自己要求的,若不练好武功,他又如何上阵杀敌?他抿抿唇,接过高御铁递过来的大刀,刀一落手,似有千钧之力砸在身上,朱礼聪手腕一沉,只觉得此时此际,他似置于万海波涛之上,任海风刮面,浪头卷浪翻天,铺天盖地的漩涡朝他灌来,他一骇,兜头就是一股冷意。
好半晌,他才狂甩一下头,恢复了神识,对高御铁道,“这是你为我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