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头顶是青蓝色的杭丝帐子,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图案在视线里逐渐清晰。苏蔷微微转过头,便看到了身边坐着的人。
太子李琮。
下意识地,她想探手摸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可是刚一抬手,便浑身酥软,动弹不得。
“太子……”她口中喃喃道。
“太子妃不要慌,等身子好些了,再刺杀本宫不迟。”李琮手里端着碗药汤,汤勺微微搅动,却并没有要喂给苏蔷的意思。
“太子殿下对臣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脸上才恢复了些红润,此时撒起谎来,倒不会变得更红些。
李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继而把手里的汤碗放下,缓缓道:“本宫问你一件事,你若老实答了,我便不计较你企图把我溺死的事。你若不老实……”他的手轻轻探出,抚上青金色的盖毯道:“本宫便把那一夜未做的事,现下做了。”
那一夜未做的事,指的是侍寝吗?
苏蔷的脸色白了白。
李琮敛去神情里逗弄的部分,神情冷冷道:“崔晚彦,跟你是什么关系?”
几乎是一瞬间,李琮察觉到苏蔷脸上的白色更白了几分,她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提防和怒色。
为何提防,又为何发怒。
眼前的苏蔷谜一样让他挪不开目光。
“不想说?”李琮低头看她,似想透过她单薄的身子看到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不认识什么崔晚彦。”苏蔷同样声音清冷道:“太子殿下若想平白无辜冤枉人,不必费口舌找借口,大可以把臣妾送去宗正府审问。”
这次倒是神情坦荡,看不出什么了。
李琮眯眼笑笑,又道:“好,不认识崔晚彦没有关系,你可认得崔晚歌吗?”
苏蔷想了想道:“有过一面之缘。”
“你知道她死了吗?”
“臣妾常待闺中,不知道她死了。”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一连串的诘问,一连串的装傻充愣。怒气在李琮眼中越来越盛,他忽的站起来,抚着锦被的手大力把被子往一边掀开,接着整个人向床榻压去。
你不是不说吗?我看性命攸关时你还会不会护着你身后的人。
就在这一瞬间,却有东西拦住了他。
那是苏蔷看似薄弱无力的手指。
“死变态!”
苏蔷这次直接骂了出来。
自李琮开始步步紧逼着审问,她藏在被褥下面的手就在努力用力。她知道自己中的是软骨的迷药。这种情况,要么用针药拔毒,要么就靠意志力,行全身气血以通畅。
好在苏蔷的这具身子虽然娇弱,却因为没有练过武艺,反而血脉柔软容易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