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琛手下有半刻微怔,对面的影子抓住机会划破他的衣角,镰刀险险擦过他的脖子停住。
“呀,怎么输了。”原喆撇嘴,“你倒是认真点啊,这是试炼啊。”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牧临稍稍仰着下巴,表情严肃。
“什么什么意思?”原喆伸了一个懒腰,很是为难无奈,“你就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分心的啊?啊……你这……怎么跟你解释呢。”
原喆站起来,表情好似真的十分为难,却抬手一个响指打散了牧临琛面前的影子。
“从哪里跟你说起呢,”原喆靠在一旁的墙上,把手伸出,对着牧临琛张开,手腕上松松垮垮的灰色链子往下滑了一截,刚好滑到他眼前,“不如从反噬说起吧。”
牧临琛握紧镰刀,镰刀连同牧临琛身上的铠甲也冒出一点点红光。
原喆发现了牧临琛的反应,没忍住笑了一声,放下手没骨头似的歪在墙上,很艰难地回忆:“那得是……好多好多年前了,那会儿还是大陆最乱的时候,我呢,也不过是一个小家族里稍微有点天赋的族子。”
“那会儿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沂古忘川呢,我召唤出一只大家都没怎么见过的龙,不知道被嘲笑了多久,谁能想到我最后还能拯救大陆呢。”原喆耸耸肩,“那个地诡是真的难打啊,我跟他缠斗了少说三天,打得是天昏地暗,我差点跟他同归于尽,好在最后有人帮我,呐,她应该算是你的老祖宗了,是她带着冰云和韶时来帮忙,我才能在最后将那个地诡重伤封印。”
“重伤封印?”牧临琛皱眉疑惑,他明明记得沉叔说是消灭超阶地诡的,而且……
“既然打败了那噬主的传说……”
“不要急,正要说到呢。”原喆瞪了牧临琛一眼,满脸都是‘都是你打断我了’。
牧临琛抿嘴不说话。
“封印的时候魔气溢出了一点,很不幸,我自己也沾染到了,”原喆看似轻松,牧临琛冷眼看着却察觉到一丝哀伤,“我当时也还年轻呢,觉得沾染一点魔气有什么的,过不了一会儿就消散了,哪知道那魔气那么厉害,一直潜伏着影响我的思维和神智,试图把我变成新的超阶地诡。”
“把你变成新的超阶地诡?”
“对,等我察觉的时候我已经打败了大陆上所有叫的上名字的人,成为大陆第一高手了,持续的胜利让我的心性发生了很大变化,加之有魔气催化,我当时差点回不了头。”
原喆带着温柔抚摸手上的灰色链子,“你也是沂古忘川连接者,应该知道沂古忘川是什么样的龙,它们也是审判官,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失去了当审判官的资格,差点也失去当一个人的资格,是戮厄把自己当作封印封印了我体内汹涌的魔气。”
原喆看着这个石洞叹道:“被封印后我再也没有龙武的可能,于是我在城主府下面设置了一个通道,并留下消息。沂古忘川来大陆的条件太苛刻了,注定每一个沂古忘川连接者都会是孤身一人,我留一个传承,也是为了防止再出现我这样的悲剧。”
“可是连接者怎么会轻易被魔气侵染?”牧临琛仍旧不理解。
要知道,各城单是各处诡森附近就有不下千名连接者,且都是长年跟魔气地诡打交道。大陆上但凡是连接者,或多或少也都跟地诡交过手沾染过魔气,但从未听说有人会被魔气侵染变成地诡,只有人死后长期存尸于魔气中才会有可能变成地诡。
“怎么不会,你觉得我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跟你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咯。”原喆哼声,“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侵染,我个人是以为,龙武越强大,精神力越高,越容易被侵染,精神力低一点或者龙武实力低一点反而比较安全。”
“不可能。”牧临琛依旧不太相信。
原喆砸吧两下嘴,抱着双臂又是无语又是气:“牧小子,是我对超阶地诡了解多还是你对超阶地诡了解多啊。”
“我父母和他们战友也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连接者,他们也曾直面超阶地诡甚至封印超阶地诡,他们就没有被侵染。”牧临琛也抱着镰刀倚在后面,冷静地陈述事实。
原·死了几百年的前大陆最强·喆一下子就觉得被嘲讽了,好在他现在也不算一个真的人,不然高低要愤愤理论。
“你父母也遇到过超阶地诡?”原喆撇撇嘴,皱眉挑重要的点询问,“不应该啊,如果是你父母那一辈就出现了超阶地诡,那沂古忘川链接者应该更早出现。”
牧临琛低头:“我父亲也是沂古忘川连接者。”
“你父亲也是?”原喆这下是真的有点震惊了,“那你父亲怎么没有来到过这里?”
“没来得及。”牧临琛侧过头。
原喆就不再问了,想了一会儿点头:“我猜跟那只高阶地诡有关。”
牧临琛抬眸瞥了原喆一眼,没有回话。
“让我再猜猜,”原喆的表情淡下来,拨弄着手上的灰色项链,“你父母封印的那只超阶地诡……侵染了一个连接者吧。”
牧临琛点头,补充:“是个铠连,在铠连中算是佼佼者,但比起龙武强度和精神力,并不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