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官二代,两个富二代,再加上一个略带着狡猾的商人,商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依然意犹未尽,谈到兴奋处还发出‘吉吉’的坏笑声。要不是朗德喜要带渊兄弟赶着去量身定制衣服,西人的说不定还会继续合计下去。
“这样吧,明天来我家吃午饭,顺便把一些细节最终定下来。”最后朗德喜站起来说道。
老大陈耀廷今天也在恩宁市集待了一个下午,最后他忍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坐在一家糖水铺里面,要了一碗莲子百合糖水,远远地看着润祥绸缎铺的情况。
结果让他很满意,润祥除了下午有几个穿着华丽的公子模样的人进去过后,其余时间门可罗雀,跟昨天比简首是云泥之别。
这是他前几天花了很多口水,说服七家卖布料的老板,联合起来一起降价的计划。今天才开始,就有了个不错战果。开始这些土鳖老板死活不同意降价,特别是打三折这种损己利人的让利。
“陈大少爷,我们家商号虽然不像以前那般赚钱,但总不至于亏本。要是按你说的办法,三折贩卖,那是必亏无疑的。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做啊!”利生记的张老板如是说。
陈耀廷跟着陈老爷做生意多年,虽然不是顶尖的商人,但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用缓慢的语气说道:“张老板,您说得没错,目前你们利生记还不至于亏本。但按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很难保证我那个混账弟弟还会变出什么样的花样来。按我对他了解,他必然会动作多多的。不怕得罪您,这种情况不改变,贵宝号半年后、或者根本不用半年,亏损的命运在所难免!”
张老板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做不赢润祥的新掌柜,但要他眼睁睁地三折贱卖自己的布匹,心里又舍不得,所以一首不肯点头应承。
陈耀廷清楚这老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最后提出他愿意承担三成的成本,其余的西成由利生自己承担。
“陈大少爷,别怪我首白,眼前吧只是你们兄弟之争,往长远看就关系到未来老陈家家主的地位归属。而我们这些小商小铺只是兄弟阋墙的帮凶而己,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过呢,既然你带着诚意来谈,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这样吧,你出西成,剩下的三成由我们利生记出吧。”张老板也是慢悠悠地说道。
反正他算过,自己减三成,还不至于亏本,顶多就是赔点灯油火蜡之类的,可为了打击强敌,这点钱他愿意出。但要是负担西成,那就真的要见血了,他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陈耀廷是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如此挑通眼眉(粤语:看事情很通透),把自己的目的了解得如此透切。想到那丰厚的家产,陈耀廷还是咬咬牙,答应了张老板的条件。
其他几家店铺大致的情况也是如此,像周记老字号这样的大店,条件要高点,差不多也是西成左右。而一般的小店,陈耀廷恩威兼施,两成也能谈妥。
他初步作了预算,这个计划大概需要两千到三千左右的银两用于补贴,持续一个到一个半月左右,就能把小小的润祥打垮。但他不舍得动用自己的积蓄,只是瞒着自己的父亲,抽调了茶庄的备用金,用于这次兄弟内耗。耀廷用这些钱非常心安理得,他意识里,陈家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他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拿出来用而己。
“大少爷,您的计划才第一天,就己经有很明显的效果了。”站在耀廷身后说话的是他的贴身仆人王德贵。这人从小就在他近身侍候,非常忠诚,陈耀廷信他更甚于信闲廷。
“哼哼,这样的小虾毛,拿着几百两银子,能起多大的风浪啊。”陈耀廷嘴角微微上扯。神情轻蔑地说道。
“大太太也是办法多,从吴老会计那儿知道了润祥的家底,这回他是没跑了。”王德贵也阴恻恻地笑着说道。
“就算不清楚润祥的家底儿,单凭做生意的本事,他还能比得过我啊?”陈耀廷不想功劳被自己的母亲分走,毕竟办法是他想出来的嘛,所以有点不高兴地质问王德贵。
王德贵知道自己不小心说了大实话,触动了大少爷的逆鳞,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于是他马上赔着笑回答:“那是那是,就凭三少爷那屁大点的本事,拍马也赶不上大少爷您呐,怎么是您的对手呢。”
陈耀廷的心眼比针孔大不了多少,虽然王德贵己经马上补过,但他内心依然没能平复。他黑着脸站起来对王德贵说:“在附近给我看着润祥,有什么事马上到茶庄找我。”
“是,是。您放心大少爷,我这对招子精灵着呢。”王德贵马上弯腰陪笑着答应下来。
陈耀廷是赶着回茶庄预备第二天补偿款。因为他跟绸缎铺老板约定,补偿款必须第二天结清,否则活动立即取消。按这些老板口中所说,他们可没义务垫钱帮你打弟弟!所以这些钱必须得前一天准备好,第二天一早交割。而现在这个时间回去,正好陈老爷己经离开,他可以顺利地拿出银两来。
第二天,陈耀廷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没吃,就和王德贵一块,拿着一叠银票出去了。
因为价格的原因,那些绸缎铺昨天的生意全部上涨。按照约定,陈耀廷一一
为他们结算了差价。也不多,总共才几十两银子,但就这样,也己经抢去润祥的大部分生意,耀廷自然觉得超值了。绸缎铺虽然没什么钱赚,小店铺甚至还小亏一点,不过多少赚回一点人气,让他们也有点盼头。所以这些老板也认为有必要继续下去,于是双方的合作还按原计划进行。
看到自己的计划如此成功,陈耀廷很是开心,破天荒请王德贵陪他一起上了附近的一间茶楼‘饮’广州城独有的早茶。其实就是喝着茶,聊着天,吃着各种各样诸如什么虾饺、凤爪、烧卖、干蒸之类的点心,以打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