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姚昕语原计划早点儿到办公室里静观其变,结果没能在闹钟第一遍响起的时候就及时按掉,不小心又多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和平时一样,结结巴巴踩点到班。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找上门来询问各种事项的学生来来往往,一大早就热闹开了,似乎也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但是,在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姚昕语立马就感应到任老师穿过人群,向她投来了温情而好奇的目光。
学院虽然给行政岗老师分配了三至四人办公室,但经过翻修的房间还在散味儿,大家暂时就还是挤在了一处,由此形成了庞大的校园内部信息网,上到学院发展大计,下到学生家长里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关键只看想不想说。
“早啊,姚老师,周末过得怎么样?休息好了吗?”任老师一边问候,一边手里的工作也没闲着。
在这儿聚集的大多都是讲点儿体面又带点儿清高的知识分子,智商在线,情商也不掉链子,即使八卦也倾向于迂回深入的方式,免得招当事人不耐烦。
“挺好的,基本上都补觉了,还回了一趟家陪家里人。”
“你怎么周周都往家跑呀?也多出去活动活动呀。”
“一天活动,一天休息。”
“对了,周六的联谊怎么样呀?好玩儿吗?人多吗?我们学校去了多少人?”
“不好玩儿,人挺多的。我们学校去了一车,大概二三十个人吧,我没数。”
“有其他院的熟人吗?”
“有,我们院也有啊。”
“听说周老师也去了?”终于问到了点子上的任老师依然十分淡定地盯着电脑屏幕。
姚昕语更淡定地回说:“是的,他明明和李主任说不去,结果又莫名其妙去了,我俩还组队了。”
听到了来自当事人的正面回应,任老师登时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索性装也不装了。
她一把抓住姚昕语的衣袖,同时还不忘尽量压低音量,“这是什么抓马情节啊!!”
“没你想象得那么抓马啦,就拉人垫背,相互还能有搭把手。”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姚昕语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现场,除了沉闷了一些,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奇葩的事件,“说来听听呗,你听到的版本。”
见她这么大大方方,任老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你俩牵手了。”
“我们没牵手呀。”姚昕语想了想,继续补充道,“但确实交换了贴纸。”
“那不就是牵手了嘛!”
“你要是非这么理解,姑且算是吧。”
“你是不是还坐他的车走,连校车都不坐了?”
“我和他家离得很近,顺路。”
“你家是不是在学校对面?校车不是最方便吗?”
“校车要把人拖出去吃饭。”姚昕语脑子转得飞快,抛出了给力的借口。
上述回答哪个都不假,只是一个个不对题罢了。
事实上,周六吃完饭之后,周拓宸帮姚昕语约了回海州的顺风车,自己则留在了望京的酒庄过周末。
任老师扫视周围一圈,又看到姚昕语已经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工作邮件,识趣地停下,“待会儿午休再说。”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段,任老师难得地充当了办公室里第一个去干饭的显眼包,还一把拽上了姚昕语。
兴许是前几天尝了点儿好东西,姚昕语觉得自己的叼嘴复苏了。别说吃什么,就是看见了、闻到了,也完全没什么食欲。
古人说得没错,由奢入俭难,她花了小半年时间才能勉强自己为了维持生命体征而闭眼干饭,这下好了,由俭入奢,一秒破功。
第一次吃周拓宸做的饭,第二天她只喝了半碗酒酿元宵。
上周末喝了爸爸珍藏的梅洛,她又觉得胸口提着的那股仙气还能供养自己好几天,晃了一圈,最终端着一个光盘坐回了任老师对面。